浑身酸痛无力,头昏脑涨,如今他的耳畔还能听见不知道是何处来的嗡嗡声。
“公公啊,如今怎么来到王府?可是陛下有旨意给臣弟?”
他堂堂的楚王,进出了自己王府的大门。
这般残破虚弱的身体,莫说是让他去举办葬礼了,如今他就连起个身都分外的艰难。
而他就像是一个囚犯,一个罪徒,只能被这绳索拉着,磕磕绊绊的在黑暗的泥沼中前行着。
但是见到了床边正在为他担忧的姜思乐的时候,姜奕还是从哪阴霾的心情中振奋着走了出来。
姜奕闭了闭眼,他如今的内容似乎已经一无所有了。
对他来说,皇室的婚姻本身就是不自由的,不过是不自由的早或者晚的区别。
他如今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,又得到了一切仿佛完全不等价的废物。
之前他一直跪在母亲的棺椁之前,就连心也想要跟着她一起走了。
姜思乐也是这么觉得的。
“去传消息,撤掉这个月的早朝,就直言陛下病重。还有……太后还需尽快下葬。这些事情如今兄长还病重,你要处理好……”
这让楚王一下子在寒风中一哆嗦,醉意瞬间消失,理智回归大脑,彻底的清醒了起来。
虽然姜奕要比她在年岁上大一些,但是似乎在心里的年龄上他还很是稚嫩,像是刚刚经历风雨的孩子。
就算是有哥哥们明里暗里的帮助,但是楚王也是没少受欺负,在那暗地里没有少吃亏。
但是姜奕无比的庆幸。
一回头,那送他回来的马夫看着势头不对,也一溜烟的就没有了踪影。
从那负罪感的漩涡中,将他扯出来。虽然或许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。
……
或许是权利,或许是爱……
“莫要想了,快些睡吧。等到明日来,我可要见你至少能从床上坐起来。”
当初老皇帝死去的时候,大部分人都没有想过太子真的能继位登基。
姜思乐想到这里不由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他知道母亲虽然嘴上不说,其实……是恨他的吧?
崇安不会出卖姜思乐,反而会在姜奕还病着的时候,陪着姜思乐百般的遮掩。
似乎,这一切都还没有到不可回旋的余地。
母亲在怪他,甚至在恨他。即使病重的时候,姜奕去侍疾的时候,听着母亲一直再叫舅舅的名字。
知晓到成贵妃的离世之后,一直悬着的心更是从未放下。
她那个看不懂气氛和局势的傻哥哥,那个和亲之前唯一送她的亲人。
事实证明,有一位好岳丈真的让楚王从小到大的生活舒心了不少。
似乎就像是他克死了这些最为亲近的人一样。
原先楚王年岁尚小之时,因为母妃位份地位低微,而且自己也不受宠,皇宫之中拜高踩低的人很是不少。
之后,没有争吵,只有彻骨的冷漠。
如今又因为母亲的死去,而愈演愈烈,那罪恶的烈火似乎要将他的心燃烧殆尽,寸草不留。
似乎战争就是他,那些砍向自己的子民的刀,不只是青夷人紧握者,他也紧紧的握着。
除了现在。
当知悉到边关的战时的时候,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测。
想到这儿,姜奕的内心还带着几分的悲凉。
所有人的指责如今都直直的向着姜奕指来。
说着,崇安望向姜思乐,想要知道她的态度,从而看如何去处理。
这一切都是他的错,如果不是因为他,不会死去那么多的人。
如今的他,就跟三弟一样了。
“崇安……”姜思乐在这里唯一可以驱使的,就是宫里的掌印太监崇安了。
姜奕躺在病床上,面色带着几分蜡黄色,显得整个人十分的憔悴。
“殿下……”崇安从柱子后面走出,他的面色阴沉。他是姜奕的亲信,姜奕如今病重,他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他就正在早晨的冷风中,穿着单衣,站在王府的朱红色大门外。
这位仅存于世间的妹妹,似乎就是和他在血缘之上最为亲近的人。
她现在面前的,就是一个可怜兮兮的病人,一个似乎很是缺少鼓励和肯定的男孩。
昨日他跟着封地的一些官员去酒楼里喝花酒,等到今日早晨才回来。
楚王对如今的新帝很是信任,曾经的他在诸位皇子之中也是最为偏向太子的。
其实这就是他最为想要说的话,他很是感激姜思乐能将他从那感情的深渊里拉出来。
姜奕躺在病床上,久久的无声。最后才憋出折磨一段话出来。
原本计划去道观几天的王妃突然早上了一同回来,而且还恰恰好就看到了他搂着婢女醉醺醺回来的场面。
但就算如此,对姜思乐来说,这也算是整个大夏之中她最为在乎的人了。
“王爷?可是楚王爷?”那十几人的传旨队伍站在楚王府的门口。
但这两件事情似乎从不兼容。
“你啊……倒是将身体养好吧……”姜思乐拉了拉被子,没有回应姜奕的感叹。
<divclass="contentadv">姜奕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,这和往日里其他人带给她的消息中,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帝王完全不一样。
他既是姜奕的亲信,又是自幼跟着姜奕的人,对他和姜思乐的兄妹之情,知之甚深。
他想过自己的女儿,景安还那么小,若是他走了,何人能看护她呢?
他想过那场大败仗。
但,这次他失败了。
姜奕是个好人,但是好人本身就不适合当皇帝。皇帝这个职业,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。
姜思乐知道崇安想要说些什么,无非是那些被战败打击到的臣子们还想要陛下的一个解释,一个交代。
有的是人想要在这件事情上为自己铲除异己,或者找到晋升的阶梯。
原先这群人还没有这般的躁动。
但是姜思乐发现了常人未发现的一些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