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福县县令并不姓李,之所以能当这个县令,除了通晓笔墨之外,更大的原因是,他是陇西李氏门生。
县令有意与郎必先结交,是拉拢也好,是提携也罢。
总之,不同阶层的人要想有交集,是少不了贵人相助的。
解释过后,郎必先再度问道:“朱兄,你是如何与郑公子认识的?”
“跟你一样,也是跟他喝过两回酒。”
说罢,朱投话音一转,“我现在算是明白了,为何有人会说,酒肉朋友不可交。”
“喝酒的时候兄弟兄弟的叫着,别提多亲热了,可要是下了桌,谁还认识谁啊。”
朱投好一番吐露心声,虽说是一吐为快,但明显过于意气用事了些。
身旁,阿杜望向郎必先,解释道:“贤弟,朱兄不是说你啊,莫要误会。”
“明白明白。”
郎必先连连颔首,再度开口,“听朱兄话语中的意思,似乎与这位郑公子还有些不太愉快?”
“还是我来说吧……”
阿杜接过话茬,将在潼关郡所发生之事简单讲了一遍。
自郑一楠热情的招呼开始,到充耳不闻的转身离去结束,其实也就是寥寥数语。
最后,朱投来了个一锤定音,“这郑一楠貌似友善忠良,实则道貌岸然,此种人不配结交。”
阿杜说道:“仗义多从屠狗辈,负心多是读书人。这世上,就属读书人靠不住。”
“没错!”
朱投附和一声,“也不知道这些读书人都从书上学到了什么,难不成古往今来的圣人,都在书上注明了,做人要审时度势,曲意逢迎?”
阿杜连连颔首,以表认同,可下一瞬,突然注意到了坐在对面的裴礼,面色没来由的由阴转晴。
“朱兄,其实咱们能及时认清某些人的真面目,也不失为一件好事。”
“当初咱们也是自己吓自己,还以为临渊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,为此还担惊受怕了好些天。”
阿杜赞叹一声,“现在看来,临渊之仁义,举世罕见啊。”
“确实如此确实如此!”
朱投重重点头,旋即露出略显腼腆的笑,“其实有时候,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呢。”
“缘分,确实奇妙。”
裴礼微微颔首,嘴角微扬。
他虽说的缘分奇妙,既是指朱投,也是指郑一楠。
他与郑一楠的第一次相遇,是在桐峪镇的寻芳阁。
当初郑一楠虽说,是托庞济一行人寻找他,可事实却是,庞济设下埋伏,哪里有留活口的意思。
自那时裴礼便看出,那郑一楠大忠似奸,大伪似真的为人。
“朱兄。”
郎必先可没有阿杜与朱投的一脸轻松,眉头紧锁道:“你得罪了临渊?烟雨楼声名赫赫的那位?”
“不必紧张……”
朱投笑着摆手,刚要说些让郎必先放宽心的话,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倏地响起。
“临渊?”
柜台处,正与李绾相互客套的郑一楠突然注意到了不远处一道熟悉身影。
他果断撇下李绾走了过去,后者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。
“居然真的是你!”
郑一楠走到近前,看的真切,脸上立时挂上了春风般的笑,
“临渊兄,真是没想到,潼关郡一别,咱们这就又见面了,还真是有缘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