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烟筠好不容易稳定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上,没料到他真的会有此动作,身子不由僵住,怔在原地,隐隐有些不安。
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这回轮到她局促不安了。
“烟筠,我喜欢你。”这句话,终究没忍住,秦子煜脱口而出。
从第一眼见到开始,无数个日日夜夜,他都想这样揽她入怀,紧紧抱住不撒手,可那该死的伦理界限,无形拦在他的面前,让他苦恼万分。可越是禁忌,越是让人想得到。他从小接受的都是兵法家,知识分子的那一套理论,对于凤烟筠的感情,完全在他的认知之外,她像一剂毒药,直入心口,欲罢不能。
越是没有尝过情爱的滋味,越是难以自控,秦子煜同样无法免俗。
“我是秦子城的妻子。”凤烟筠想要挣脱他的怀抱,却被他搂得跟紧,一颗心砰砰直跳,她向来是看不起他的,可是这个鲁莽的毛头小子怎么会令她的心,跳得如此之快?
“你们并没有夫妻之实,不是吗?”秦子煜深吸了一口气,她的香味深入肺腑,叫他浑身都燥热起来,“我二哥有龙阳之癖,他对女人向来不喜欢,你嫁给他,等于守了活寡,大好的年华枯死在秦家大院中,你也不甘心,对吗?”
她分明是对自己有好感的,否则怎么会亲自为自己熬药,怎么会冒着寒风跑到这里来看望自己?既然两情相悦,为什么不能在一起?大不了,他带着她远走高飞。
他看得出,二哥对她毫无好感,若是他带走了他的妻子,想来秦子城也不会生气,反而会松了一口气吧。
凤烟筠被他说中心思,沉默下来,从14岁开始独守空房,一开始自愿为田冲守寡,后来意外嫁给秦子城,继续守活寡,不管死人活人,她从未在他们身上得到片刻欢愉,她也痛恨命运的不公,竟让她生下来便是孤独终老的命运,可是她能怎么办呢?
她太想要摆脱这种被人当做棋子的命运,若是她帮助父王灭掉了秦家,凤云帝念及她的功劳,至少会保她下辈子的荣华富贵。带上克夫的名号,再也没有人会来招惹自己,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活,她不想提心吊胆的过一辈子。
“烟筠,等秦家的风波过去了,就跟我离开吧。我会安排好一切的。”秦子煜吻着她细嫩的脖颈,低声说道。
手里的食盒掉到地上,一下子将凤烟筠砸回了现实,她身子一闪,挣脱他的怀抱,她无力的倚靠房门,一双带水的眼眸,惊诧的看着他。
那张带了情欲的脸,说着无比真挚的话,几乎要将她的防线突破,她几乎分不清,这美人计到底是谁对谁?
“你还有大好的前程,我不想拖累你。”
到了这般地步,秦子煜哪里还忍得住,他将她一把抱起……
“我爱你。”
有太久没有被人爱过,凤烟筠被这句话击中,原先抗拒的身子,竟也不由自主的拢住了他。
他弯下腰将她抱在怀中,两人紧密贴合,共入云端。
帐暖红绡,烛火燃尽,黑暗之中的喘息,几分压抑,几分反抗,谁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爱欲,还是妥协。她本是施展美人计的那一个,如今却分不清到底是谁入了谁的局。
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,快速行进的马车奔驰在安静的树林之中,马蹄踏雪,发出岑寂的响声,掀开窗帘,白茫茫一片,银装素裹,一场大雪将所有的罪恶都深埋在雪地之下,放眼望去的白色,与蓝色透亮的天空相互映照,四周安静得可怕。
阿凉坐在马车里有些焦急,这些天为了研究那该死的谷浑密文,睡眠严重不足,好不容易将整本账簿翻译完成,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