闹腾了这半天,回到府里也晚了。
两人照例去许璐院里看许寻峪,又被教训了一通:丢下她出去快活!没有姊妹情意!过分!
这段时间府里只有这几个人,许璐难免寂寞了些。
纵然能有许寻峪排遣一二(许璐:!!峪儿是给我排遣寂寞的吗?分明是缠住我脚步的嘤嘤嘤嘤婴??),但如何能有手帕交们在一处谈笑来得松快呢?
舒德音就同许璐保证了:下个休沐日,她来照管许寻峪。许璐便出去访友去吧!好生玩个一天!
结果许璐千盼万盼的,好不容易到了这一天,正好是忠勤伯府安馥儿的生辰。她精心选了礼物上门,却根本没有想象中开怀,反而是早早就气鼓鼓回来了。
回来时舒德音和许瑷正扶着许寻峪在暖炕上练走路。他脚还是跟软面条似的,但两个人好生扶着,也能假模假式地迈几步。
许璐本是回来就要狠狠瞪舒德音一眼的,只是看她那么有“婶母爱”地照看峪儿,峪儿也是笑嘻嘻的极乐呵的样子,许璐就迁怒不来了。
但心里的气总要有个发作的对象啊!她并不是个憋着自苦的性子啊!
于是板着小脸蛋在一旁重重坐了,把个茶盏、点心盘子碰得叮叮作响;还时不时鼻子出气,发出一声“哼”:我不开心!谁快来认领一下我的怒气!
舒德音和许瑷面面相觑,都不知道她怎么了,都害怕变成炮灰啊!
舒德音就举着许寻峪,递到许瑷面前,模仿着许寻峪的奶音儿:“姑姑,姑姑,你看我乖不乖呀!今天没看到姑姑,好想你!姑姑笑起来真好看,姑姑笑一笑呀!”
许寻峪好似也被舒德音的声音逗笑了,咯咯笑着,还蹬起腿来!呵,好家伙,飞起一脚就瞪到许瑷肩膀上!
舒德音颤抖啊!谁知道许寻峪还有这个技能啊!平时深藏不露啊!关键时候坑婶子啊!
许璐都气笑了,抱过许寻峪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拍:“好呀,连你都欺负姑姑!”
哎哟!这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?
舒德音拳头一挥:“二姐姐,谁欺负你?告诉我,揍她!”
许瑷缩了缩脖子,她可不敢出去揍人,不过:“我帮你骂她?”
许璐有再多的火气,也没法再迁怒,只得隔空骂那起子捧高踩低的:“什么东西!我算是看错了人!以后再不用往来的!”
原来她本想今日在家里开一桌小宴,单请几个玩得好的手帕交。不过大家都回了帖子,说那日是忠勤伯府安馥儿的生辰,她们要去贺寿。
许璐原还有些奇怪呢,因为大家原来同安馥儿不算亲热,如何就去贺生辰了?
她还去问许瑷呢,许瑷也说不知道这回事:
三夫人虽然出自忠勤伯府,但三房并没有嫡女;许瑷的姨娘又是安家隔房的庶女,安家的小姐们觉着同她相处起来不好算这个关系,和她并没有什么交情。
许璐迟疑了许久,还是备了礼物,给安家写了帖子说要上门——她就是想同自个儿的好友聚一聚。
好嘛,去了大家都围着安馥儿转,没口子的赞美。
冷眼看了半天,许璐总算是明白了:安馥儿得了舒皇后一柄如意,都说她是内定的四妃人选,大家赶着来烧热灶呢!
许璐就无语了:平日里大家都是清高的,出身都不差,怕是以前看安馥儿都是眼高于顶的。何至于就来巴结她了?巴结她能得着什么好处?安馥儿自己都不一定能进宫呢,难道她就有这个能为把你们拉拔进去?
想不通,真是想不通。不就是一个做妾的位置,真就让大家疯魔了么?
她不是个心机深沉的,当着昔日的手帕交,实在没有忍住,不由就露了点态度出来。这下好了,不是揭人家的面皮子么?
塑料姐妹花友谊的小船当场破裂,就有人冷笑:“我们同馥儿如何却不是你来说的,怎就将人家的交情说得这般功利龌龊!你既觉着同馥儿一向不曾深交,今日如何要巴巴来呢!”
许璐气得哟:我来是见你们的呀!
但她到底站在忠勤伯府的地界儿上,叫人看出来她不以为然,本就是她的不是了,难道还要为着这个吵架么?
只能闭口不言,冷冷在一旁坐了,只等宴席结束了,她就回家拉倒。
可哪里知道,那手帕交还把这事气呼呼说给安馥儿听呢!
安馥儿正是得意的时候,当下也冷了脸:“定远侯府地位超然,我原本是不配同她玩的!”
你说两家还是姻亲呢!许璐说的,不过是从前交情不深,那是源于各自志趣是否相投的交情,难道全是看门第高低么!
她怎么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!
还有人笑嘻嘻道:“莫不是馥儿姐姐得了如意,璐儿眼红了?”
“可别这般说!璐儿的弟媳妇,正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儿。这辈分上就不对!璐儿为着这个,春日宴都借故不去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