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先生默了默，道：“这堂课并没有任何异常。中间舒德音同徐掌珠两位学生主动来帮忙刷马。我记得分明，这匹马是舒德音刷过的；马鞍??也是舒德音安上去的。”

当然，舒德音和赵语嫣有旧怨的事情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。

动机、作案时间和机会都具备，舒德音简直是完美的疑犯。

牧弘回了自家的住所时，大夫已经为舒德音接好了腿骨，用木板固定了。

“这些时日千万莫乱动，不然骨头错了位??”

舒德音拳头握得死紧，脸上还是细细的汗：“那会怎样？”

“要么就此残了，要么，只能打断了重新再接一回。”

光是听，大家都齐齐打个冷战。

许瑷上前，拉了清河同阿司的手：“我们几个看着她点，万莫叫她胡来。”

好嘛，舒德音倒想和她辩一回，自己何时胡来过了。可仔细想想，又默默住口了：专心忍痛便罢了！

牧弘同先生们低声把情况说了，大家左想右想，舒德音都不像是那给赵语嫣使坏的人：她图什么啊！弄了这么个大场面，就把自己的腿弄断了？

一来他们不信舒德音有这么坏；二来也不信她有这么蠢。

牧弘想了想，扬声道：“徐掌珠，你且出来，我有话问你。”

徐掌珠也知道山长出面，定是要查问因果了。看了舒德音一眼，便要出去。

舒德音忙将手死死攥住了被子，转移了一些注意力，努力放开嗓门道：“先生，学生有话要说。”

好嘛，声音都是哆嗦着的，牧弘疑心自己怕不是什么“冷面判官”：“你先歇着，若有需要，我们自会去问你。”

舒德音倒想歇着呢，可徐掌珠也不知道那些细节啊。她如何不知道，这件事里头，要不是她断了腿，早被当成众矢之的的罪魁祸首了。

况且断腿也根本不能为她做辩护：要是坏人个个都不会出意外，反能全身而退的，那人人都要去做坏人了。

“先生，我今日在数学课上，被古先生百般刁??”

她在内室里说呢，古先生正好要来山长家蹭点茶叶喝喝。见了一屋子的人，他还发楞呢：这是干啥呢？

没等他问出口，就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，下意识就闭嘴去听。

许韧就知道舒德音正是对古先生“怨念深重”的时候，脱口就是一句：“古先生！”

还顾及着舒德音的耳聋，简直称得上声如洪钟。

舒德音在里头听了，面不改色，声调都接续着前一刻的颤音。

“??琢，”一秒钟“刁难”变“雕琢”，舒德音为了自己的机智点赞，连疼痛都似乎减轻了两分呢，“俗话说，玉不琢，不成器。我心中十分感激古先生对我的栽培??”

求生欲极强的舒德音，硬是忍着痛，隔空拍了古先生半盏茶的马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