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那古先生都开始怀疑自个儿到底有没有如此高尚,开口问“这是在做什么”的时候,她才闭了嘴。
许韧忍着没有把白眼翻出眼眶,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古先生说了前因后果。
古先生一拍大腿:“所以,舒德音要害那赵语嫣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?”
舒德音那个绝望噢,可怜巴巴望着师母:“我还能把方才的马屁收回来吗?”
马屁再不走心,也已经不舍得叫古先生笑纳了。
师母扶额:先生不像先生,学生不像学生的,云鹿这是要完么!
其余先生们倒知晓,古先生真个不通世事,最讲究逻辑条理。从他的视角看来,整件事便是如此,严丝合缝的妥妥锁定了舒德音这个真凶。
牧弘叹着气,忙找出来一包好茶叶,好好地送走了古先生。回来待要说话,发现自己竟忘了是要说些什么。
舒德音也知机,又在里头说道:“??学生实在不甚开窍,压力有些大。家中的师傅和护卫都说,累出了一身的汗,便什么都不用想的??”
阿司也站出来作证:“正是如此。”
“??因此我便拉着掌珠姐姐去刷马,纯粹是为了排遣压力??”
徐掌珠也朝着师母点点头,又大声对屏风外的先生道:“德音所言,句句是真。”
舒德音便把经过事无巨细地说了,连同她后来电光火石间那个推理也说了,道:“??学生以为,那害人的物事藏在马鞍之中,只有两种可能??”
她说到这里,已是精疲力竭。吞咽着口水,连连吸气。
丫头们赶紧给她倒水,又给她擦汗,师母抱着她,轻轻给她按着太阳穴,舒缓压力和疼痛。
“这两种可能,一是,在秋年梅班之前上马术课的班级里,有一位学生是真凶;二是,在那个班级下课后,舒德音和徐掌珠到马厩前,有人偷溜了进去,安置了铁钉。”说话的人是许韧。
舒德音在里头缓了缓,觉得好了一些,听许韧所想的和自己一样,不由点了点头。
便是打死她,也想不到许韧又“客观冷静”地开口,说:“当然,还有第三种可能??”
舒德音还逼迫着她青筋直跳的脑袋,快,开动脑筋,想一想,那种可能是什么?你遗漏了什么?
“??那便是舒德音说的真真假假,徐掌珠要么被她蒙蔽了,要么就是她的帮凶??”
舒德音只觉得疼痛信号全往她脑子里乱窜,她要么就得爆血管,要么就会炸脑袋!总之能当场惨烈地去世。
她的手揪着被子往死里拧,权当那是许韧的命脉了:许先生,什么仇什么怨啊??
先生们也不赞同地看着许韧:虽然这种可能暂时不能排除,但你当着一个断了腿的十三岁孩子,如此直言不讳真的好吗?
宋老先生:你你你??就舒德音的疯劲,哪怕断了腿,也能跳起来打你膝盖啊!你如此实诚,难道就凭你长得好看吗?
等到孙妈妈带着健妇们来背舒德音回家,许韧撑着轮椅扶手艰难起身,示意健妇把舒德音放到轮椅中。
舒德音坐下了,许韧撑着推手,看着一脸狼狈的舒德音笑:“恭喜你啊,又一次踏上了云鹿书院的风口浪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