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过快要不明白这神展开了:徐掌珠?许韧对她能有什么不同?难道不应该问一问舒德音么?夫人!舒德音才是叫少爷性情大变的元凶啊!
“您问这个是要?”
好吧,许山长夫人也知道包过是许韧的忠仆,没头没脑的,再难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信息的:“平宁候夫人相中了韧儿??”
刹那间,包过脑中闪过了万千思绪,他最终凝重一笑:“这般说来,少爷似乎同徐小姐在课堂外有些来往,见到了必要说几句话的。”
他话说出口,又怕许山长夫人觉得徐掌珠不稳重不守妇德,又道:“不过都有定远侯家的三少奶奶陪在身侧,倒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。”
他说的也算是事实,只是这个顺序讲来,许山长夫人听了自会得出“许韧怕是真对徐掌珠有意”的结论。
转眼就是半年节,京城人看重这个节日,因它提醒世人,一年已过半,需犒劳过往艰辛,也须惜取辰光。
这一日也是舒德音的生日,过了半年节,她便正式满十三岁了。
犹记得十二岁的生日宴,那时舒家已成了众矢之的,但一家人该过的日子还是好好地过。
因此,舒德音其实很过了个热闹的生辰:舒万里歇了半天的公务,只陪着一家人饮宴作乐。末了,一家人还走上街头,去看灯会,这真是舒万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,极难得的一次出行。
小小的舒德音只觉得得意,祖父果然最疼的便是我。
后来想来,每每心痛难抑:是不是那时候,祖父也有回天乏力之感,尽力要留些团圆的记忆呢?
往事已经不可考了。
她同世子夫人说了,并不想叫大家来贺喜,若是能够,便和姐妹们出府玩耍,看一看半年节的灯会便满足了。
京城一年里能有四次大型灯会:元宵节、半年节、七夕节,还有中秋节。
今年的元宵灯会因着西北事件已然错过了,世子夫人本也不拘着孩子们,因此无有不应的。只絮絮叮嘱了不得淘气、要注意安全;又叮嘱了兄弟们要照顾着姐妹们,灯会盛事什么的,最忌讳有踩踏事件了。
许璐只抱着她直笑:“那不成,到时无论是兄弟们,还是我们,最要紧的便是将我娘保护紧了。”
“我才不与你们上街乱走的。好好儿在楼子上坐着,喝喝茶看看景致,可不是舒坦呢。”
这一日注定不太寻常。
定远侯已叫人同易云说好了,叫他祖孙在酒楼里定个雅间,到时许家小辈们去了,彼此寻个机缘打个照面。
许家的兄弟姐妹出门得早,并没有被堵在路上。
倒是走了一路,阿西突然在外头“咦”了一声,舒德音问她,她便钻进来,贴着舒德音的右耳回了:“我好似见着熟人了。”
却是谁呢?四“阿”的旧主——舅老爷身边有个侍从叫无羁的。
方才阿西惊鸿一瞥见了个身影,恍惚就是无羁。但不过一闪,就不见了。因此到底是舅老爷真来京城了,还是阿西眼花,此刻还真不好说。
舒德音是极盼望见见舅老爷的,若是可能,她还想同他说一说自己将嫁妆是如何分配使用的,不过想必舅老爷也不在意,给了她便由她处置的。
这一趟出来,四阿全都出动了:毕竟舒德音行动不便,直恨不得将她围得不见天日呢。
徐掌珠和她们会合后,都忍不住要笑舒德音:“你若不带这许多侍卫来,只怕这灯会的人都要少了一半去。”
这促狭劲儿,连许厚璞都不由一笑,然而再看了徐掌珠和舒德音言笑晏晏的,笑容又凝滞了:她们真真是处得极好的姐妹了。
世子夫人带着人上了楼,要了两个最大的雅间,分男女眷坐了,舒德音迫不及待就趴到栏杆上望着满街的灯火。
徐掌珠倒想紧着去街上猜谜,然而世子夫人带着任务来的,不先叫许玥相看了易云,如何能放心去玩乐?
才坐了一会儿,瑶柱就进来笑道:“夫人,亲家老太太来了。”
是了,请的中间人便是周大生家的老太太。
本来介绍人另有其人,便是督察院的右都御史楚荃,奈何楚荃老母病重,家里的女眷实在不得分身来做这个善行。定远侯便请周老太太出面了。
周老太太同那易老太太竟是一见如故,坐下来说了几句,便成了知音。
因此见了瑶柱,周老太太真是欢喜无限,恨不能这便叫许玥来,成全了这一桩亲事。
世子夫人带着女孩子们去的时候,许玥咬了咬唇,只低着头跟在最后。
舒德音行动不便,留在雅间里,此刻见到的便是她没精打采的背影。不知为何,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,只怕今日的相看是不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