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老板莫名觉得背有些寒,眼前的女子怎么让他有点似曾相识的意味?这神情,这气场,像谁呢?
许绍诤哪里有耐心等他去想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。
她将那男子信手一扔,沾了鲜血的拳头舒展开来,缓缓活动了一番手指,再紧紧握成拳。
“找的就是你!”
说好的女子之手柔若无骨呢?许绍诤的手砸过来,如岩石,如黑铁,如摆脱不了的梦靥。
贾老板连后退两步缓冲了攻势都做不到,他的菩萨脸直接被砸得重重一仰,整个人原地轰然倒塌。
许绍诤上前去,踩着他胖乎乎高耸的肚子:“定远侯也是你能诋毁的么?”
贾老板那一刻满脑子只有两个字:完了。
许家的人从不嚣张跋扈,在京城里算是难得低调的人家。但其实钟鸣鼎食圈子里出来的人,真要嚣张起来难道还不得其法吗?
一时如是观满目狼藉,贾老板被死死踩在许绍诤脚下,一动都不敢动。
围观的人惊呼着,方才说得热闹,恨不得化作正义的使者制裁许家满门。等到许家的人站到他们面前时,又都哑了,只惊呼着看了场热闹。
舒德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连眼睛里都是笑:许绍诤这样的,也算是活出自在的典范了。
她决心要和许绍诤学习一番,也自在一回,做一做自个儿想做的事情。
她就吩咐人套马车出门,径自去了大理寺,只和人说有事情要寻定远侯。
大理寺的门子算是长了见识:旁人坐监战战兢兢的,这定远侯坐监,到了大理寺比到了家里还自在——占了鲁栋昌的书房,一日三餐好酒好菜招待;鲁大人还要抛开了公务,专程陪着聊天下棋解闷儿,唯恐他住得不痛快;三不五时的,还有大人物上门拜访……
那你能不放人家进去吗?定远侯嫡亲的孙媳妇,有要事上门,你给拦了。到时耽误了大事,算谁的?就担不起那点责任。
舒德音叫人引着进去,远远的在回廊里,就看到一个人影:脚下带风的,脸上春风含笑的,眼泛销魂精光的。
舒德音实在好奇:“王爷,您怎么在这里?”
小顺王爷正喜气升腾呢,看着谁都要分享喜悦:“好事,大好事,这定远侯只怕要倒霉了。”
舒德音:??
“我倒不知道,侯爷何时将王爷得罪狠了。”
不然怎么幸灾乐祸到这个忘乎所以的地步呢?
小顺王爷哈哈一笑,冲她飞了个眼神:“你个小丫头,不懂。”
舒德音更是满头雾水,小顺王爷从前也没这么对她啊?怎么今天平白多了这许多亲切出来,叫他的喜气一衬托,活生生整出几分轻浮的意味。
小顺王爷摇头晃脑的,对自己办的事情很是得意的样子,朝舒德音神秘兮兮一笑:“小三少奶奶,以后多多关照啊!”
他露了这么一句话,舒德音的眼睛就瞪大了,还待要把他喊住证实一番,他已一阵风样去了。
舒德音真是百爪挠心:不明不白的,难道小顺王爷玩了一出趁火打劫?
去了鲁栋昌书房,他一脸笑模样地端坐着,也并不回避一二:定远侯到底还是个疑犯啊!
舒德音先关切了一番定远侯吃得好吗睡得好吗心情愉悦吗,鲁栋昌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祖孙的对答,觉得人家定远侯可不是个人生赢家吗?
世人都以为他坠落谷底了,他偏生好好在大理寺作威作福的,刚还捡了个天大的便宜。鲁栋昌还没来得及把酸水咽下去了,紧接着又来了贴心的孙媳妇,对答起来和亲祖孙也无异了。
鲁栋昌放射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,下一息就狠狠被舒德音打脸了。
“祖父,德音今日前来,是自请下堂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