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铭对舒德音确实说不上有多少好感，甚至是不太喜欢的。但他不是个将人一竿子打死的人，即便舒德音离经叛道，可她甘冒得罪自己的危险，只为了帮着赵雁开阔心境，这一点，赵铭却是感激的。

人无完人，无论是谁，总有点能叫人称道的地方。

“老夫同意，如你所说，不是赞同你的做法，而是不赞同，却不得不妥协。”

舒德音的嘴角咧得大大的，好好好，你开心就好！

赵铭好想瞪她一眼啊！在长辈面前，怎么就这样喜怒形于色！

“我来，是老着一张脸，要求你一件事。”

笑容就在舒德音脸上僵硬住了，她小心翼翼偷看赵铭一眼，直觉这事走向不太对。

“赵爷爷，我与雁姐姐手帕交，其实也只是给自己找个伴，其实并没有什么能为……”

您的忙，我绝对是不可能帮上的。

“你姑母有孕，却是怎么回事呢？”

舒德音的头皮一瞬间要炸裂了，可脸上，却本能地逼着每一块肌肉和皮肤放松，放松，再放松。

“我姑母有孕？此事小女子从未听说？是这几日知道的事情吗？”

赵铭轻笑了一声：“明人不说暗话，舒二小姐当真不知此事？我以为你们姑侄看似疏远，其实联系向来紧密。”

舒德音觉得赵铭实在有些反常，他不是计较这个的人，也不是会拿朝堂后宫之事放到私下场合做交易或人情的人。

“赵……”舒德音也跟着低头一笑，端了手边的茶放到嘴边，轻啜了一口，脑海里迅速酝酿着说辞。

“您说的是后宫之事，我还是叫您赵大人为好。一来我如今不过平头百姓，从来不敢也没有能力窥探后宫；二来天家之事，虽牵扯到我姑姑，但其实与我实在……”

她把“无关”二字隐去了，清冷地看着赵大人：“赵大人要求我什么呢？”

赵铭正色看她说了这几句，点了点头：“你说的对。朝堂之事，后宫之事，与你无干。我来，确实是逾矩了，想要借你之手，成全我的公心。”

舒德音横竖不接他的话茬：“赵大人向来礼字先行，您总比小女子明白，若是公心，便当公办。断没有将公事、正事、义事，办成私事、小事、见不得人之事的道理。”

赵铭一生怼人无事，到了这个年纪，除了在南书房要和老大人们时不时嘴炮一场，再没有人会来他面前义正辞严指摘他了。

他竟有些久违的痛快。

“小丫头，话是不错的，但你要不要听我说完来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