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七心里一动,回去了定远侯问起舒德音的反应,他犹豫了再犹豫,说了一句。
“拿药材的时候,属下看到二小姐……哭了。”
定远侯扬了扬眉,嘴角一点点扩大,最后咧开了一个得意的笑。
“我便知道那孩子是个重情的!她心里,还没忘了小三呢!”
铁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,可他既然知道自己脑子不成,肯定想不出所以然,他就……不去想了。
舒·据说忘不了小三·德音,给许厚璞写了几十页纸的信,把四阿所知的一切养伤法门都一一同许厚璞嘱咐了,又委婉地安慰他退一步去想,依然有无限可能。
怕刺激了许厚璞,她也就小心翼翼不去说他或许要残废之事,只嘘寒问暖的,关切都跃然纸上了。
清河看她在油灯下写信,一直到深夜都不去睡,心疼得不行。
“二小姐,不若先去睡吧?明日一早起来写,也是一样的。”
舒德音摇摇头,握着笔的手并不停:“三哥从前浑浑噩噩活着,好不容易寻到了自己的目标,找到了自个儿适合的位置,却……命运对他实在不公。我就怕他心里难过,失了那份心气。以后,再也找不回从前那般恣意的笑了。”
她硬是写到三更,这才搁了笔。第二天起来,清河都心疼死了:眼下一圈的青黑,她脸皮子本来就嫩,眼皮子更是水做的,哭了一场,红肿得吓人。
便是用了胭脂水粉,都遮不住这满脸的憔悴损。可那古先生浑然不觉的,只吩咐着舒德音。
“来,这个题目我昨夜解了许久,你来试试。”
舒德音便走过去,解了半天,毫无思路,古先生不提去吃饭,她做学生的自然不好先起身。
她跟着古先生废寝忘食的也是常事,可是今日,清河实在忧心舒德音,没看到二小姐眼睛都充血了吗?
她就小心翼翼上前,轻声对古先生道:“先生,我家小姐昨晚半宿没睡……”所以您就让她歇歇吧?
古先生要能接收到她的信号那才叫有鬼了。
他漫不经心地看舒德音一眼,问那清河:“唔,是做数学题忘了睡觉么?”
清河哑口无言,默默退下了。思想斗争了半响,给阿司使了个眼色:无论如何,哪怕逾矩了,总要让二小姐吃上饭吧?
阿司就去了小厨房提食盒,回来的路上,偏遇到了许韧。
她顿时眼前一亮,上前对着许韧行个礼:“许先生。”
许韧和舒德音的这群丫头都挺熟悉的,便笑道:“怎么你家小姐今日用饭这般晚?”
阿司便暗搓搓把古先生控诉了一番,想把许韧拉过去给舒德音解围。
“……本来二小姐的心绪便不甚好,昨儿听了许家三少爷的消息,眼睛都哭肿了。给许三少爷写信写到三更都不睡,眼圈都青了。我们只怕她手腕都受不住……”
许韧默默听了,明明脸色没有丝毫改变,身后的包过却能感觉到,他的气场一点点冷下来。
包过打了个寒颤:阿司姑娘!你怎么和你家小姐一个路数啊!不该说的话,求求您行行好,就不要说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