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波早就替舒德音处理各式的账目,但面对这黎州铺子的账本,两个人也是好生头疼。
“……做得极乱的,好些物什,借出去并没有入账,收进来却又记录了;每月收支相减,也不知是否因着借还的日期不定,前后总有对不上的地方。但偏生账面上是有盈利的……”
舒德音颇有些心不在焉的,一大早的许韧就带着许寻峪去看黎州市井风物了,可她只能被关在这里对着生意算计,真是好不耐烦——若是能跟着先生去多好呢!
两波也看出来她心神不属了,不敢硬拉着她的心思回转,只好默默低下头,自己算吧!
舒德音发了会儿呆,腾地就站起来了。
“我也不精通账目,要不,你们先瞧着?”
两波面面相觑,还没说出个好不好的,舒德音自己已经点了头,一溜烟跑进屋里,换好了出门的男装,兴冲冲地带着阿司阿司跑了!
赵雁从隔壁屋子里过来,没见着舒德音,还觉得奇怪呢:“你们二小姐呢?”
丫头护卫们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眼神,都低下头默默装死:把好姐妹丢下急着奔先生而去这种事,舒德音好意思干,她们不好意思说呀!
舒德音跑出来才有些傻眼:这许韧去了哪里,她也不知道啊!
这时候回去岂不是难堪?她这才叫骑虎难下呢!索性在街上胡乱逛了逛,一路上回头瞧他的人当真不少,她也不甚在意,只去看那新奇的物事。
走着走着,就到了一家当铺门口。一个面容愁苦的妇人手里抱着个包裹,失魂落魄地走出来。到了大街上,就好似不知道前路在哪里,站到了路中间,不动了!
舒德音皱了眉,就见几个面相猥琐的男子走过来,笑嘻嘻说着什么。他们也没看到路中间有个妇人,竟直直走过来,将那个妇人撞倒在地。
妇人痛呼一声,还未说什么呢,那撞人的男子就恶人先告状,大声道:“你挡着路干嘛?找死啊你!”
妇人大梦方醒似的,双脚并用要爬起来,男子上前一把踩住了她的包袱。
“可疼死爷了!看你把爷撞的!你想怎么的?”
妇人呆呆愣愣地:“什么?”
“陪不是啊!你撞伤了我,怎么赔偿?”
妇人面色雪白,嗫嚅着说不出话来,包袱被死死踩住了,她只记得要抓紧了包袱,也没想着要爬起来。
男子的同伴们嘻嘻哈哈地,就说起了荤话来。
“左老大,你看这个大嫂傻乎乎的,别是被你的男子气概迷住了。”
“赔啥子嘛!这大嫂一看就是没钱的。身段还不错,你叫她肉偿嘛!”
“就是,撞疼了你哪里,叫大嫂给你吹吹,吹出香气来,保准比仙药还管用,疼是不会再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