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通家之好,也差着这许多年纪呢!哪有这样没大没小的。
许韧看天看地看路边的人群看远处的楼舍,就是不看她。
“就叫我守正……哥哥……”
舒德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觉得一定是耳疾从左耳传染到右耳了,她怎么听出了一点点羞耻的意味?
她下意识就反问了一句:“守正……哥哥?”
“轰”,血色瞬间占领了许韧的耳朵,连尖尖都是要滴出血来的颜色;这还不算,他的脸,他的脖子,也铺满了红通通的光彩。
他募地转过头来,瞪着舒德音的眼神里,都有一丝红色蔓延。
舒德音觉得好生危险,吞了吞口水,还没对这个称谓表达赞成或者反对,许韧已经生硬道:“不要这么叫!”
舒德音:咦?不是你说要这样叫吗?一会儿要一会儿不要的,先生你真是个善变的美男子啊!
许韧哪里知道简简单单几个字,能叫他如此失态呢?
“不要这么叫我,更不许这么叫别人!听到了吗?”
这严厉的劲儿,舒德音就是在课堂上都没听他有过啊!这先生,别不是抽什么风了吧?叫人好迷惑啊!
但舒德音本能地就不再瞎嘀咕,好像生怕再多说出一句话来,就要面对什么她无法收拾的局面了。
“那……那我叫你什么呢?”总算还有小聪明,这会儿连“先生”都不瞎叫了。
许韧皱着眉头,实在觉得这好像是什么天大的难题,比古先生出的那些数学谜题,估摸着都要为难十倍百倍的。
他脑子里这会儿有些乱,红晕还没褪去,冲到脑子里的热血还滚烫着呢!这会儿着实有些思考不来,只得掩饰地给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。
“你自己想!”
舒德音只好可怜巴巴自己想了一路,回到了客栈,远远看到许寻峪,欢天喜地地扑过去。
“峪儿!”
得,许韧先生就被丢在后头,顺理成章地把到底该怎么叫他这事儿给混过去了!
许寻峪今天都不能出去,已经闷了。这会儿看到舒德音,也扬起小脸。
“姑姑,你今日做什么了?可有帮着那位婶子将她的孩子寻回来?”
舒德音的话都叫他闷住了,许久才能摇摇头:“姑姑没用,还没有呢。”
许寻峪就摸了摸她的手,拉着她往前走:“不怕的,雁姑姑也说了,这世道实在险恶,我们能为有限,尽力了就成。姑姑,慢慢来呀!”
舒德音重重点头:“嗯!咱们慢慢来呀!”
晚上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,大家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团坐商议的氛围,别说南窗已经记不得要提醒赵雁“男女七岁不同席”,在他们这里,连“食不言寝不语”都不再是禁忌。
“……我试了那万大成,是个有些成算的人,索性心眼子不算太多。”
说起她试探人,许韧不由轻轻一笑。舒德音总觉得里头带了什么意味,追着问他,他只得说了。
“你试探万大成,却不是试探市井百姓的法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