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韧从前懒得走路,宁愿一直在轮椅上坐着,如今就更不可能加入练功的大部队了。
舒德音很是鄙视他的懒惰:“世兄,你这般下去,不会有一日连峪儿都打不过吧?”
许寻峪听着了,上下打量着许韧好似没几两肉的身躯,露出一个踌躇满志的笑容:我觉得打败许叔叔指日可待。
许韧却是高深笑着,并没有被刺激得奋而投笔从戎:“君子以德服人,以理服众,以情动人,以善渡人……”
许寻峪的马步瞬间有点扎不稳了:听起来好有搞头的样子!动动嘴就能征服世界,我也想做君子!
舒德音只觉得这个先生不能要了:你直说是为了偷懒不就好了?谁还不知道谁呢?
一大早上的,这师生两个就能开启互杠模式,就是在这个时候,叶掌柜踉跄着跑来的。
“东家,东家,不好啦!铺子……铺子完了啊!走水了!都烧了,什么都没有了,没有了啊!”
是真的没有了,铺子内外都是断壁残垣,焦黑的一片。货架成了焦炭,上面摆着的农具都融到了一处,看不出形容。
“……昨夜波心和波光两位小掌柜在铺子里查账,老儿一直陪着。到了戌时二刻的时候,老儿家中有事,耽搁不得,便想要两位小掌柜就此歇着,今日再来对也不迟。”
舒德音看了眼两波,她们脸色有些苍白,惊魂未定的样子,对叶掌柜这个说法也没有什么异议。
“两位小掌柜怕是认定了老儿弄鬼,心头火热的,恨不能一夜之间就把老儿的把柄抓得死死的,”叶掌柜说到这里,怨气也不掩藏了。带心听的都能明白,这却是冲着舒德音去的,“老儿没法,只得把钥匙也留下了,先行离开。”
然后就是大半夜的起了火,这一带都是铺子,幸得有在左近铺子后头过活的人家,闻到焦味了,赶紧把人都喊了起来,帮着灭了火。
若不是这样,只怕旁边的铺子也要受了天大的牵连。如今只有自家遭殃,围观的群众说起来,还觉得已经是菩萨保佑了。
“唉,这铺子在这里几年了,从来精细得很,没出过一丁点的岔子。”
“可不是,叶掌柜是个精明人,关铺子回家能前后检查过无数回,就怕对不住东家的信任。”
“这怕是东家派来的小掌柜没注意,走的时候忘了灭烛火还是怎的,烧成了这样,心血都付之一炬了。”
“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要查起帐来了?叶掌柜这样的,平日里都把东家的善行挂在嘴边,难道还会坑了东家不成?”
“就是,这么个铺子,其实哪里挣钱的?就是想弄鬼,也没处钻营啊!”
闲言碎语声声入耳,叶掌柜在旁边站着唉声叹气地,还拱手请街坊邻居们噤声。
“各位的好意老儿心领了,咱们给东家做事的,但求无愧于心。东家也是有成算的,是非黑白的,总不会寒了底下人的心。”
舒德音皱眉在门外站着,也不知有没有把这些闲话听进去。铁七和铁十二在里头转了一圈,仔细看了现场留下来的蛛丝马迹。
“火确实是从里头烧起来的,偏间原来摆放饭桌的地方痕迹最重,应当是上头的油灯开始,把桌子点了,火势大起来,燎着了屋顶和旁边的木架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