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雁轻声提示许寻峪:“铺子着了火,百姓心急如焚的,他会不会说都是为了百姓,若是按照新规矩来,只会耽误事儿?”
许寻峪仔细想了想,觉得这个思路不对:规矩不是为了耽误事才制定出来的,是为了把事情做得更完善才制定出来的。越是急,越是混乱,就越要守规矩不是吗?这样才不会忙中出错。
赵雁是真的喜欢许寻峪的悟性:“峪儿说得对!但你这个想法儿,是从做主家的角度去想的。叶掌柜本来就不想照着新规矩做,他要说的,不过是一个能顺得下来的借口罢了。”
许寻峪就琢磨这事,一路跟着舒德音和赵雁去了当地最出名的酒楼月影楼——据说上到三楼的楼台远眺,能看到黎州最美的月色。
走了进去,就听到一声酒杯落地破碎的脆响;再就是板凳怦然落地的哐当声。
一行人看过去,只见大厅临窗的一个桌边,有个面红耳赤的青年仓皇站着,眼睛死死盯着这边几个人,手上虚握着,可酒杯已经掉在地上摔碎了;身后的板凳也倒伏在地上。
和他一桌的青年们也都看过来,一瞬间好几道如有实质的视线就将一行人包围了。
阿停和阿司都走上来,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舒德音和赵雁的身形。酒楼里的小二也知机,赶紧引着上了二楼,去了雅间坐着。
雅间后窗正对了一片荷花湖,如今已是入秋了,花期已过,可还是一片深绿,并不见萧条。
许寻峪记性好,坐下来就急着跟赵雁通气:“雁姑姑,那个人就是之前在街上看你,被人撞倒的那个!”
赵雁冷不丁听许寻峪说得这般直白,脸微微红了。她给许寻峪倒了杯蜜水,不许他多说了。
许寻峪只好闭嘴啦,他觉得好奇怪哦,眼睛滴溜溜看着赵雁,有话不能说,憋得好痛苦!
舒德音坏笑出声,那促狭劲儿,实在叫赵雁没法。她只得又帮许寻峪把杯子拿走了:“你还想说什么?”
“雁姑姑,你今天换了衣裳,又戴了幕蓠,那个人怎么认出你的?”
赵雁觉得这孩子还没长大,纯真可爱的,多么难得。唉,只是不知道他长成了,又是个什么情形。
“傻子,你怎知那人是认出了我?岂不是见着个女子,便要失态呢?”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登徒子了。
许寻峪这才明白了,气愤起来:“原来是个见异思迁的坏蛋!”
舒德音险些把一口茶水都喷出去:“峪儿,见异思迁可不是这么用的。”
“那,见一个爱一个?”
舒德音和赵雁都不由捂脸了:最怕就是孩子一知半解的,你也和他说不明白,他还对万事万物有自个儿独特的见解,你能怎么办?
等上了菜,许寻峪埋头吃得跟头小猪似的,吃着吃着,突然抬起头,若有所思地看着舒德音。
“二叔,还是不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