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州心里也有气,面前的不过是定远侯府的一个西席,难道自己还要给他颜面不成?
“你们遣人拿着侯爷的令牌来,这就不是报案的意思了。书生,你背靠侯府大树,大概以为自个儿有几分能为。但地方上的事务,不是你能明白的。今日我来私下断这个案,其实是偏向了你等。我奉劝你们见好就收,趁早离去。”
许韧眼睛闪了闪,知州的态度不就说明了许多问题了吗?
“我们不走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这里是黎州的地界,不是姚家的地界。我们好好的过路,姚家欺我们至此,我们若是落荒而逃了,岂不是堕了侯爷的威名?”
神特么堕了侯爷的威名!
知州懒得和他一个西席先生掰扯:“你叫能做主的人出来!”
许韧露齿一笑:“不巧,侯爷说了,小公子出来,都交给不才做主了。”
姚六爷听了,茶杯一甩:“给脸不要脸!”
要是他还年轻那会儿,说不得叫人也放一把火,以彼之道还施彼身。这些年到底成熟一些了,做事没那么冲动了,懂得为别人着想了,厚道了不少。
“若不是看在知州大人你的面子上,他们现在已经死了。”
莫名其妙欠下了人群的知州大人:……神特么为了我哦!这要真在黎州闹大了,你们家那些族老们,也不会放过你吧?
但他现在息事宁人为要,笑着拱手:“多谢六爷体恤。眼下燃眉之急,还是怎么让他们离开黎州。”然后做掉。
“你看过人围猎吗?”
知州一愣,好端端的打什么比方?怪瘆人的。
“皇家围猎的时候,重在一个围字。无数的将士骑着马,把宽阔的狩猎圈一点点缩小了,任它是过江龙还是本地蛟,豺狼还是虎豹,活动的范围慢慢缩小,缩小,小到最后,无处可逃。”
姚六爷的眼中闪过狂热:“不识好歹的人,便陪他们玩玩又何妨呢?”
许韧给护卫换了班,竟是个持久战的架势。
南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,她本来不是赵雁身边得力的丫头,是赵老夫人特地拨给赵雁的,为的就是不叫赵雁一路上被舒德音带着胡来。
可这一路上,她也看明白了,赵雁喜欢舒德音,跟着舒德音,她每天心情都是爽利的,全然没有在府里的暮色沉沉。
她也知机,自然不去泼赵雁的冷水:将她整得每天都和在府里似的,自己有什么好处?
可现在,她觉得承受不住了:被地头蛇围住了呀!人家有无数的人手,富有全城,说不定这座城池里大多数百姓都是依附着他们活的!连知州都站在姚家的背后!
他们也只有这几个人而已,其中四个会功夫的护卫还都是女子,能抵什么用啊?能坚持多久呢?
她对着赵雁就忍不住哭出声来:“小姐,怎么办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