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消停些,乖乖听话。六爷瞧上了他,是他的造化。等过些时日,六爷尽兴了。我自然把他带回来还你。这黎州是姚家的黎州,你能找谁给你做主去?以后就跟了我,阿宝就是我的小舅子了,在六爷那里,我多照看着他。”
这般厚颜无耻的话,姚兴说起来云淡风轻的。
芸娘同他见过的大户人家出身的丫头或者风月场合的姐儿不一样,她是真正的小家碧玉。姚兴对她有几分喜欢,不然的话,在黎州悄无声息地没了,也不过是轻车熟路的事情。
芸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,她自己没有多说,只说到了和阿宝天人永隔的最后一面。
“……那天我心惊肉跳的,只觉得要出事。阿宝在姚家日日受苦,我想着都生不如死。是姚兴,那个畜生,他来问我,要不要见阿宝一面……”
她去了,跟着姚兴上了马车,七拐八绕地到了城外的一处山林里。姚兴拉她下车,她还傻乎乎地问姚兴“阿宝在哪里”。
“他也不说话,转身拉开了马车门,那马车是特制的,脚底下有个隔层。他把隔层打开,里面,里面……”
里面是年仅七岁的阿宝浑身血污的小身躯!
“他只有七岁!七岁啊!是什么样的畜生,什么样的畜生……”
芸娘再也说不下去了,舒德音也不忍心在听下去。
她大步走出房门,在院子里深深吸气。
阿司本是在院子里装着熬药,实际做着望风的活计。她听力好,将屋里的动静都听个清楚明白。这会儿把扇小火炉的扇子都捏断了,眼睛喷火看着舒德音。
“二小姐,我去杀了他!”
舒德音也只想看到姚六爷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,千疮百孔不得好死的那种。
“死,太便宜他了!”
许韧走出来时,她犹自杀意沸腾。许韧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还有个翩翩没问呢。”
可结果并不太叫人满意,翩翩妖妖娆娆的,只以为这是新一任的金主,什么都愿意配合。
可她以前在老太太身边不得重用,所知道的并没有什么要紧的;后来跟了姚兴,也就是给姚兴满足成就感和虚荣心的物件儿罢了。她心思都放在讨夫郎欢心上,对姚兴在外头干的那些勾当,一问三不知。
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,姚兴其实是个谨慎人。要不然怎么能成为姚六爷的心腹呢?
吐不出什么东西来,也只能这么留着。阿停稀奇古怪的药丸多得是,一天给她吃一颗,消停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