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十二将小包袱往身边拨了拨:“那不成!我是同阿发做的生意,钱自然只能交到阿发手里。不然回头你们来个不认账,我到哪里说理去?”
阿发家人那个着急啊!要不说面前这人做地痞帮闲的呢?哪有当着人面说怕人不认账的?
“这样吧,阿发是和谁去的临县?我上临县找他去!”
阿发家人面面相觑:“这……咱也不知道啊!阿发路子广,朋友多,平日里去哪里干啥了,一般也不和咱们多说。”
“那是谁来替阿发捎的口信?”
“不知道,就是个普通的后生,来撂下话就走了,从来没见过的。”
这家人也够心大的,铁十二状似无意将手在小包袱上拍了拍。
“那平素阿发和谁玩得来?有没有一块儿做营生的兄弟?”
阿发家人眼珠子都要钻小包袱里面去了,争先恐后给铁十二提供线索。
“东街的王三麻子,和阿发最好了,以后一块儿在黎州帮闲的。”
“前院胡同的赵四,就差没和阿发穿一条裤子了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
大家只看着铁十二捏着小包袱不放,心里那个痒啊,阿发的弟弟脱口而出就是一个王炸。
“还有五道胡同的圆圆,我哥一有钱就往她那里钻!”
场面静了静,下一息,阿发媳妇嚎了一声,扑上去对着小叔子的脸就是一爪子:“杀千刀的,知道你哥拿钱养小婊砸,你居然也不和家里说!”
事实证明,混子的女人是泼妇的概率极高,只听阿发家里一阵鬼哭狼嚎,好不容易人间惨剧平息,回过头一看,铁十二带着小包袱,早已经消失了,失了,了……
铁十二雷厉风行地,很快就把阿发的狐朋狗友走访遍了。
“……王三麻子娶了个河东狮,已经金盆洗手,近来都是在码头上扛活,和阿发也断绝了往来。赵四据说是爬墙偷看屠户的女儿洗澡,被屠户拿杀猪刀敲断了腿,现在还在家里歇着呢!听说阿发回了黎州,气得破口大骂,怪阿发不讲交情,竟然没有捧着银子去看他……”
舒德音跟听市井话本似的,这一个个的,怎么都这么有故事啊?
“……倒是那圆圆……”铁十二斟酌着语言,慢慢道:“她是个小寡妇,日子过不下去,就……说是阿发一早上来寻的她,给了几角银子。本来是要整治一顿饭菜,两个人喝几杯的。她出去打酒回来,阿发就不见了踪影。不过阿发这样的人向来如此,她也没多想。”
这样问下来,阿发的行动线已经越来越接近失踪的时刻了。
许韧敲了敲桌子:“阿发起意要在那……在那里喝酒,想来很难自己临时变卦走了。你可有在附近打听,是否有人去寻他?”
“问了,说是面相普通的后生,听着和去阿发家捎信的,是同一个人。”
许韧便看向舒德音:“你怎么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