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早知道,就要把事情说得严重几分。你写信回去,却是怎么说的?不会只说峪儿差点送命,咱们被姚家和知州勾结联手追杀吧?”这样的话,根本就引不起重视的啊!
“……我已经夸大过了……”
舒德音:“……哥哥,你真是有远见!”
其实不是许韧有远见,实在是他太愤怒,姚家固然目无王法,可知州竟然也敢在这种事里惹了一身骚。打死许韧也不会相信这是孤例。
铁了心要给黎州换一重天地,他当然要先骗个大人物来了再说。因此,写给老燕王的信里,说得那叫一个险象环生、令人发指。
“包过,你寻个机会,验验万吴氏的伤口。我明日便去查查那阿发吧。”
包过查验过万吴氏的伤口,对黎州官府已经无话可说了。
“……若是劫匪杀人,刀口不可能那般直中要害。劫匪的目的不在杀人,而在钱财,真到了要杀人的地步,必然是慌乱的,不可能有这样稳和准的刀口。”
好似越往下查,就越接近许韧那个冷冰冰的猜测。
那阿发早已经不在家里了,说是托人给家里捎了口信,在临县有个大买卖,急着走了。
去找邻居打听的时候,却问出了点线索。
“……是有个妇人来寻他。那时候天也黑了,我做短工回来,就看到个妇人到他家来敲门。敲了几下,阿发出来了,嘀嘀咕咕说了几句。阿发还怪不耐烦的,只叫那妇人滚蛋,说没有钱你说个屁、当我是冤大头白干活之类的。
“我也不敢多听,就从旁边过,看那妇人哭得很伤心的样子。阿发凶狠地瞪了我,叫我赶紧滚蛋。这样的混子,我哪里敢惹?赶紧就回家了。”
“你可看清了那妇人的长相?”
“看不分明,黑灯瞎火的,我以为是阿发相好的,怎么好多看?”
光是从阿发说的那几句话里,大概也能断定这人是万吴氏了。她在阿发身上花了那许多钱,也许盼着阿发能发发慈悲,把毛头儿的消息说给她听。只是阿发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,人血馒头吃着管饱的,如何会可怜她爱子心切?
“阿发是和那妇人一道出门的吗?”
“应当不是。我临睡前,还听到阿发在家里骂他媳妇的声音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。”
也就是说,按照时间顺序,先是阿发回了黎州,传话给万家说有了毛头儿的线索;然后就是万吴氏空着手来找阿发,想打听消息,被阿发骂走了;接着万吴氏在回家的过程中,遭到了毒手丧了命;而那阿发,不知道什么时候、因了什么事离了家,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捎信说做生意去了……
做什么生意这样急?行礼都不收拾,连盘缠都不拿?
许韧的骚操作是很多的,回头铁十二就化身雷州地痞,欢天喜地上门来找阿发做买卖了。
“上一笔买卖找了个好下家,一人多分了几十两。我这不,急着给阿发送过来。趁着好势头,再狠狠发它几笔!”
阿发的家人目光都直了,只眼睁睁盯着放在桌上的那个小包袱:里头有好几十两呢!
“阿发去临县了,这也没说哪日能回来。你把钱留下,等他回来,我们就打发他找你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