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脑子飞速转动着,人活着真是辛苦啊,带了这么多人就是要随心所欲想打想杀都任性妄为的。怎么又一次叫人几句模棱两可的身份来历给将住了?
他艰难地将思绪聚集起来,理出一条路来:“拉起虎皮张大旗的招数,用多了就不新鲜了。”
许韧微微一笑:“姚六爷占山为王,自然不知山中有虎……”
舒德音隔了好几步站着不由浅笑出声:许韧倒是个损人不带脏字的,这是说黎州地界山中无老虎,猴子称大王。
而那猴子,自然就是上蹿下跳、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姚六爷,哦,不,姚家了。
姚六爷只觉得脸被凌空扇了一巴掌,热辣辣得疼。
他决心要吸取上回的教训,打嘴炮什么的先缓一缓,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这些人死死捏在手里,不叫他们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。
他退后了半步,瞬间是肃杀和狠辣,他扬起手,扯着嘴角,看着许韧,却是吩咐他的爪牙:“上!”
知州板着脸,怒喝:“谁敢!”
要死你和姚家尽管去死,别拉着我陪葬!
府兵、姚家的护院狗腿、包过及二阿,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,血战一触即发。
舒德音的笑意不变,慢慢走到许韧身边,看向姚六爷的眼神满是戏谑。
“姚六爷坐井观天久了,难道以为捂在黎州的秘密,便是真的秘密?就像万吴氏一样……”
她目光扫向万大成母子,那两个都是一僵,瞪着姚六爷的眼神惊疑不定。这是什么意思?万吴氏?是他们家里的万吴氏吗?她和姚家有什么关系?她不是阿发杀的吗?
“……就像阿发,”她好似并不知道抖露出什么要命的事情,“挡了你的道,知道了你的秘密,便要杀人灭口。”
姚六爷的眼神愈发危险,他已经猜出来了,面前的少年,就是他没得手的那个。
“小郎君,你既然知道,就应当明白六爷更不可能放你走了。”
死人才能守住秘密,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。
舒德音笑意深深,慢慢踱步到姚六爷面前,她身后的许韧眼皮跳了跳,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个脚步,却没有拦住她。
她一步步靠近姚六爷,笑咪咪的眼神里都是促狭:“六爷说得不对呢!”
姚六爷眯眯眼,实在搞不明白她在捣什么鬼。笑成这样,难道是有什么底牌能翻盘?
不过微微一个晃神,她甜蜜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,袖子一扬,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耳光扇了过来,猝不及防地将姚六爷的脸扇得歪到一边。
她吹吹巴掌,竟是半步也不退,这会儿笑容又慢慢回来了。
“是我不好,若是一开始便同六爷说清楚,我不过是个女子,你最最不感兴趣的女子。你说,这一切是否根本不会发生?”
姚六爷缓缓地转过头来,呼吸粗重,半边脸肿成了猪头:“你敢打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