优秀的舒德音享受够了,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,在美人榻上坐了,舒服得叹气。
“这知州府真是安逸,比起咱们家里也不差什么,真是可惜了。”
阿停给她绞头发的动作都停了停,认真想了想,道:“并不可惜。”
主仆两个高来高去的,阿司走进来也没听懂,只笑嘻嘻问舒德音:“知州夫人和他们家的嫡小姐想来见您,带了不少的见面礼呢!”
舒德音扫了一眼这房间,已经快堆满了知州的“进贡”了,便是送来再多的东西,她拿着又有什么用呢?
便是那知州,结局早已注定了。他此刻做的挣扎,不过是还对世界能和他同流合污抱有幻想罢了。
“替我回了吧。”
阿司这会儿不由也觉得“可惜”了:那可是好多华丽的礼盒呢,就这么推了,多可惜呀!
她的衣物在逃命时都扔在小院了,这会儿换上了州府里准备的华服,嫩绿的颜色便是在大晚上看去,也显得格外清丽脱俗。
许韧进来时肉眼可见地愣了愣,站在门口不动作了,竟有些灯下看美人的轻佻意味。
铁七在后面被他挡住了路,还疑惑地嘀咕,探出头来。
“怎么不走了,难道二公子还没穿戴好?”
舒德音扶额,替铁七点蜡:一边说什么“难道二公子还没穿戴好”,一边探头来望,铁七师傅你的节操呢?
许韧凉凉瞥了眼铁七,走进来时对阿停道:“秋来夜凉,给你家公子找件披风来。”
阿停忍着笑去了,舒德音也无语了一息,请他们都坐下,问道:“那姚六爷安顿在哪里了?”
“绑好了扔在我那边厢房里,包过看着的,”他犹豫了一下,接着道,“处境特殊,我不放心你。我还是搬过来,和你住在一个院子,好吗?”
舒德音扬眉,促狭道:“哥哥是想来保护我,还是想寻我庇护呀?”
哥哥想打她屁股!小丫头这主意太大了,一言不合就亲自涉险。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智计百出,可那是短兵相接动手啊!万一有个闪失,万一……
铁七懒得看他们互相调戏,他如今只担心知州又来个两面三刀,一把药下进锅里,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。
许韧摇头:“时移世易,上回他站到姚家那边,是因为姚家握着他的把柄,值得他铤而走险。可现在我们已经和京城取得了联络,姚家是艘必沉的船,他选择跳船才可能有一线生机。”
所以知州要拼着命巴结他们洗白自己,真要京城来人了,他们就是知州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。
“只是,”若世事都能以常理揣度,那么也不会有这许多千钧一发了,“不知道姚家会如何应对。”
若是来个鱼死网破,便是呆在州府里也不算安全。
铁七真是头痛,眼前的二公子和许公子都是书香家庭出来的,怎么比武将家里的还要刚猛?人家是真的敢冒险,敢赌,对他们自己脑子里分析出来的东西,是不是过于信任了点?
铁十二:不然呢?二话不说先拿命去拼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