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船近了些,舒德音和阿停上了甲板,看着这边的汉子们在甲板上打出灯语。在等待回应的时间里,舒德音突然叫住了阿停。
“阿停。”
阿停转头,她的二小姐眼里都是泪,双颊上,却是个笑。
“他生,或者死,我都要做他的妻子。”
话音刚落,这边的船上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:追赶的是自己人!
舒德音的喉咙一阵抽搐,屏住的呼吸终于压出来。她死死抓住栏杆,死死瞪着渐渐近前的船只。她看到了,那船上的甲板上有个人笔直地站在栏杆面前。
他一定看不清什么,可他一定努力眯着眼,要寻找她的身影。他们分开不过片刻,她想来却有生生世世那么长。
两条船靠近的时候,他们的距离不过几丈。漕帮汉子在两船间搭了竹桥,舒德音行走不便,只能看着他一步步向她走来。走到眼前了,她腾地扑了过去,将他扑得后退了几步方能定住身形。
“呦呦……”
他叹息,仓促间,手却像有了自主意识,一手环住她的背,一手落在她被水汽沁湿的发上:“呦呦……”
舒德音光是听他的呢喃,就有无尽的眼泪和欢喜。
“先生,我以后会闯好多好多的祸,会惹好多好多的麻烦,我还会做很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,说不定又把你拖累得险些送命。我和神佛做了交易,或许无论我们怎么努力,都无法幸福,”她抬起头,这一刻她必须看着他的眼睛,必须看到他每一个反应,“先生,你愿不愿意娶我?”
许韧低下头,眼也不眨地看她。小姑娘是那么勇敢,几天之间,告诉他心悦,如今又问他愿不愿意娶。她那么害怕会拖累别人,可她再也不怕拖累他了,她已经有这么喜爱他了。
他的眼里、嘴角,慢慢溢出来喜悦,他低头亲亲她湿漉漉的眼睛,感受那点蝴蝶震动翅膀般的可爱颤动。
“你在发抖。”
“是啊,我在发抖。”她的鼻音严重,嘴巴已经要扁起来了,为何不回答,为何只有笑,你在笑话我吗?
她脑海子转过无数复杂的念头,但她不肯答应那叫嚣退缩的声音。她要看着他,她要他知道她的坚定。
“你告诉我答案,我就不抖了。”
许韧浅笑出声,折磨她不是他的本意。可她此刻近乎于“壮士断腕”的坚定,实在有点让他骨子里那个想要逗弄心爱小姑娘的恶劣少年受用不已。
他又一次拿额头和她的碰了碰,好似什么神秘的仪式。
“请你,呦呦小姑娘,”他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,再没有比此刻更重要的事,没有比此刻更虔诚的心,“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,你不会连累我。哪怕会连累我,我也什么都不怕。”
阿停站在几步之外,已经不知不觉泪满衣襟:呜呜呜呜,太感人了!这才子佳人的爱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