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德音气坏了，你们手里有多少线索就是我这个女子找出来的，你难道心里没数吗？动不动就瞧不上女子，可我瞧着，你自己先是个最没有骨头的小人和懦夫呢！

成明俦说这话的时候，是当着所有人的：萧逸清、易云、许韧、舒德音，还有赵雁及许寻峪。

彼时萧逸清组织了个茶话会，为的就是将所有的线索都碰一碰，避免了重复工作。

许韧第一个对成明俦的话做出反应，他站起来，脸冷得像是刚从十二月的北方冰窟里掏出来的。

“此事德音全程参与其中，是她将所有的关键人物连在一起：从万大成之妻，到姚家的主仆；是她发现了关键的线索，将拐卖组织同姚六爷联系到一块；就是姚家的铁矿，也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在黎州打探奔走，揪出了突破口……”

成明俦抬起头，静静看着许韧。

“然后呢？当时她被逼无奈，此刻脱离了险境，这个案子并不需要她了。”

这话说的，还真是堂而皇之地过河拆桥！许韧都气笑了，还要说什么，舒德音上前把他拉住了：“成明俦，你说真的吗？”

成明俦还真有胆量和她对视，不闪不避：“自然，你是个女孩子，何必在这种脏污事里牵扯？好好地在黎州玩一玩，等我们……”

他的话没有说完，因为舒德音上前扇了一个巴掌：响亮地，不留半分力气的。他的脸颊压根就没肉，反而叫舒德音的手都痛了，红肿了一片。

你也敢跟我说女孩子不用在脏污事里牵扯！你哪来的脸说这样的话！如果说这里是脏污地，红袖招算什么！被你丢弃沦落到泥泞里的舒灼华算什么。

萧逸清这会儿都不敢暗暗赞叹小表嫂“优秀”了，他觉得小表嫂也太虎了啊！当着成明俦同侪的面，说打就打，丁点脸面都不给对方留的。

许韧执起舒德音的手，帮她揉着手：“疼不疼？”这么给人撑腰，就差没说一句“打得好”了吧？

易云也愣住了，打圆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却是成明俦先开口了，他挨了一巴掌跟被蚊子叮咬了一般，什么表情都没有，不痛不痒的。

“你打我也没用，这是朝廷要办的案子。我断断不会允许你在这里掺和，我个人建议你，游山玩水也罢，不要继续过问这几个案子。”

说回到此刻，舒德音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气得发疯，连拿把刀去把成明俦捅了的念头都有。

赵雁安抚着陷入躁狂的舒德音：“妹妹，我的好妹妹。他和你过不去，诚心说那样的话来气你。你若是真的放在心上，那才是被他得逞了。”

“他凭什么瞧不起女子！你也配！雁姐姐，我真的气不过，黎州之事，难道我是因着同知州还有姚家的私怨去蹚浑水的吗，”好吧，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因素。但是，更重要的原因，是她想要拔除毒瘤，“而他号称未来的国之栋梁，竟为了私怨，要将我从案子里排挤出去。这就是栋梁！这就是君子！这就是朝廷命官！”

她说到后来，手重重在茶几上一拍，上头的茶杯应声而落。

“雁姐姐，我气不过！他这样的人，不配借着正义和公道的名义积攒政治的资本和冠冕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