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途径的城镇投宿时,眼看着舒德音要走进房间了,许韧又把她拉住了,温柔如水看她。
舒德音没有羞涩地低下头,没有用爱慕的目光将他包围,而是……防备地看着他:先生你又要作什么妖?
先生冤枉!许韧委屈极了,他只是听舒德音跟达明志胡说八道,说什么“我家就是这样的”。我家,她和他,能组成个家呢!
舒德音鼓鼓脸颊,把冲口而出的笑声咽回去了,额头马上挨了个爆栗。
“我明明这么认真同你表白心里的喜悦……”你却嘲笑我,嘤嘤嘤嘤……
舒德音便轻轻把手挣出来,反手牵住了他的一根小手指头,在他手指尖上挠了挠。
他轰地脸爆红,耳朵尖都能冒出岩浆来。他瞪着她,疑心她使了什么巫术,只是一根小指尖罢了啊!他的整个世界都喧嚣起来了。
舒德音脸也有些红,总觉得自己不小心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她低着头,恶人先告状。
“呐,我回应了你的表白了,现在可不许再堵着我啦!过路的人不知道,还以为……还以为你是什么恶霸呢!”
许韧觉得他飘了,他真的想试试做个恶霸,当真把她堵在门口不许她回去那种,逼得她答应跟他回去做夫妻那种……
许寻峪从他屋里探出头来,见此情形,咚咚咚跑过来,把两个人分开了。
“姑姑,你去看我的房间!”
舒德音就去了,回头冲许韧吐吐舌头:有我峪儿在,你做不成恶霸啦!
到了西北的地界儿,粮食危机的议论随处可闻。
最直观的表现,是达明志点了一摞粗粮饼子,从前是七文钱一个的,如今涨价了,十二文。
达明志都觉得这涨得实在过火了:“咱们西北缺粮的话才传出去几天?怎么就到了杂粮饼都超过十文钱的地步?”
达明志虽然不是什么穷人,但他是实在的买卖人,哪分钱不是辛辛苦苦挣来的?他又能吃,独个儿能吃上十几二十个饼子,算算真不是小数目。
店小二最近没少应付这样的质疑,已经总结出一套熟练的话术了。
“爷,真不是咱们坑您。西北军缺粮要买的信号是出来不久,可您知道,缺粮在咱们西北不是稀罕事。各路粮商这便去南方采购粮食运过来,来回也要一两个月的功夫。这世面上有多少人是今天挣的钱只够今天买粮的?有余粮的真不多。还不知道到时候运了粮来是什么情形呢!”
这话说的也有道理。西北本来就是苦寒之地,大多数百姓是有上顿没下顿的。
许寻峪还没想透:“即便只买当天的口粮,也不会就把粮食买光啊!”
舒德音摸摸他的头,解释给他听:“这些当天买了下锅的人,他们对快速上涨的粮价没有办法。可偏偏是那些手里有余粮的人,他们却能在粮食没有彻底涨起来前,把世面上的粮食都买回去。无论是自家留着防饥荒也好,日后拿出来奇货可居也好,无论怎样,他们都是不亏的。”
可正是他们这样正确的“投资”眼光,却又逼得粮价涨而又涨,贫寒百姓几成饿殍。
许寻峪急了:“那要怎么办呢姑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