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明志觉得不用啊!哪里需要呢!人家是叫西北军小将军做“三哥”的人!小将军特地更改了巡逻的路线,带了上百骑兵,就为了提前来见她,和她坐下来叙半个时辰的旧!
人家能带着他一路就算是他走狗屎运了好吗?更何况他们还要帮他讨回公道!更何况还要收下他做买卖!
他激动得在大堂里转了好几个圈圈,硬是叫店小二去要了一壶酒两斤肉,独个儿坐着,对着灯花吃着喝着,嘿嘿笑着:他从前的预感果然是没有错的,他的人生从此要不同啦!他遇到转折啦!
他在这里激动着,许韧到了舒德音房门外,打算把许寻峪接出来:他和许寻峪睡一间房,此刻许寻峪应是被舒德音看着。
阿司来应门,轻声道:“小公子和二小姐都已睡了,许先生稍等片刻,阿西这便抱小公子出来。”
许韧老老实实在房门口等着,并不往里头去瞥。
他其实见过舒德音只着中衣的模样,也……咳咳,很不道德和正经的,在极不受控制的梦境里,梦到过几次。
但他凭借着二十出头血气方刚、衣冠禽兽的极有限绮梦经验,深深以为,在没有娶到心爱姑娘之前,眼睛、手和心都不要有任何轻薄的规矩,其实是相当科学的——毕竟当你丁点甜头都没有尝到的时候,你并不知道想象和渴望有多要命。
他的耳朵很灵敏,能听到房里细小的声音,舒德音大概是被动静闹醒了,嘤咛了半声,娇憨地叫阿西拿熊皮过来裹住许寻峪,不叫冻着了他;许寻峪估摸着睡得正香,被从舒服的被窝里挖出来,有点不乐意了,哼哼唧唧的,舒德音忙去拍了拍他,低低哄着“峪儿没事,是送峪儿去睡觉,乖,睡吧”。
真是奇怪,他没见到里头的任何动作,但他能在脑中敷演出她的每个动作,每个表情,能描画得出她每一缕可爱的娇憨和稚嫩的温柔。
他抱着被裹成熊崽子的许寻峪往房间走时,心里有许多按捺不住的轻浮欲望:他想看看她披散得满肩的头发,想摸摸她在被窝里捂得粉红的脸庞,想盯着她的眼睛,说能叫她所有过往的伤痛和未来的忐忑都被抚平的话。
他抱着许寻峪,多么盼望怀里的小小重量,果真是他和她的孩子,是他们的孙子,是他们的曾孙。而他确实已满头白发,他们相守一生,她实现了做这偌大国家“看门狗”的愿望。
他从前没想过出仕,没想过权势,没想过成亲,更没想过情爱。遇上了她,他逃不过一句“真香”。
他不想再故作清高看热闹,云鹿的先生想要护住她,只能报出家族的姓氏;
他想要到朝廷里去,到政治斗争的漩涡里去,他想要她做“看门狗”大叫着预警时,做能赶跑危机的那类人;
他想和她成亲,给她一个家,想光明正大地肖想她……
西北的天气这么冷,他想要她在他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