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德音还真是说到做到,把事情交给了达明志,她就不管啦!
达明志高高大大的西北汉子,声如洪钟,可怜兮兮地到许韧跟前卖惨:“许公子,他们……可都是冲您来的。只我一人出面,他们也放不下心不是?”
他们本来就不像任林二人,把自个儿的身世来历宣扬得世所周知。能把鱼钓上来,凭借的还不是周身的气派?可真要别人真金白银往里头抛洒,不显露出丁点真章,那可远远不够呐!
舒德音很是欣慰,当场表扬了达明志的思路:“很好!达大哥,在坑人这一行,您已经入门啦!”
达明志也不知道该自豪好,还是该为了迅速丢弃的节操掬一把辛酸泪好。许韧白自家小姑娘一眼,屈指在她额上弹了弹。
“你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!”
舒德音吐吐舌头,任林那两个人瞧着就不太看得上她,估摸着是瞧不起女子的那类人。她才懒得去周旋呢,是许寻峪不够好玩,还是屋子里烤火不够惬意啊?
达明志经过了这一场细致的教学,对舒德音已经很是服气了。和许韧准备着下楼的时候,忍不住又问舒德音。
“二小姐,您觉着,这两拨人,我们和谁合作比较好?”
舒德音笑得有点坏:“咱们现在是坏蛋,做局骗人的那一方。自然是骗到的人越多越好啦!人多了,事情才会大起来。你不是说了吗?那吴爷市井出身的,全靠游刃有余的市井手段打出了一片天地,这样的人发作起来,小手段也能叫人求死不能的;那佘子义是知州的亲家,因着这层面子,很攒了份家底出来,他与知州这么有利的关系,咱们也借借势嘛!”
达明志唯有抱拳:“佩服!”
舒德音笑嘻嘻的回了一礼:“谬赞了!达大哥可以多瞧瞧,这佘子义到底是借了知州的势,还是本身就做着知州的门面,这点差别,能做的文章可不少。”
她的意思是说,佘子义发起家来,到底是凭借着知州亲家这个身份,引得人趋之若鹜同他合作呢?还是他本就是知州的代理人,替知州敛财做生意?
达明志又是一抱拳,莫名地热血沸腾怎么回事!从这间房里走出去以后,他看世界的眼光,都不会一样了!
许寻峪也笑,托着下巴乐呵呵看舒德音:“姑姑,谁都喜欢你!”
舒德音仔细想了想,好想说一句“那是,也不看是谁”!可她是个诚实而务实的好姑娘,自欺欺人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不来。
“唉,峪儿,人世险恶,你姑姑并非金元宝,哪能人人都喜欢呢?就比如说吧……”
得,许韧先生与心怀鬼胎的耀州商人虚与委蛇的时候,这对姑侄乐陶陶的,烤着火,喝着蜜水,吃着干果零食,细数着他们生命中出现过不喜欢他们的“没眼光”之人。
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们,许韧回来的时候,这两个人竟然在……一人拿了支笔,对着各自的……咳咳,自画像,画像旁边留白的地方,密密麻麻写着他们的……咳咳,长处。
边写,人家还边傲娇地哼哼:“我字写得好,居然不喜欢我,哼,岂有此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