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你会喜欢别人吗?”
许韧怔了怔,没有急于去做个仓促的保证,而是问她:“为何如此问呢?”
她抿抿嘴,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:“我接到干娘的信了,她没有说什么,但我就是觉得……觉得她很不开心。这世上对女子为何如此不公平呢?她有魄力、有武功、有豪情壮志。可她只能……”
她觉得好难过好难过,许绍诤年轻的时候,是否也和她一样,满腔热血,以为能改写女子的命运,以为能像男子一样,自由地施展她的理想抱负?
“可她只能嫁个丈夫,上不了战场、不能杀敌报国,不能名垂青史。她……她这样的女子,要收起羽翼归于后宅,难道不应有最好的人生来抚平她的不甘吗?干爹极好,真的,他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……”
可这个特别好特别好的周大生,还是纳了一帮子姨娘,生了一堆的庶子庶女。虽然人人都说是许绍诤做主纳的,可为什么女子要主动做这样的事情呢?周大生喜爱许绍诤吗?若是喜爱的话,为何可以与旁人生儿育女呢?
小姑娘眼睛红红的,在为她的干娘费解,也不由自主物伤其类。
她看着这个总让她欢喜得忘了身后黑暗的男子,他那么喜爱她,会不会有一天就这样收回了呢?会不会明明喜欢的,却可以伤害呢?
男子倾身,请求她帮忙分担了一丝丝唇上的寒意,罢了,他微凉的鼻子在她的鼻头上蹭了蹭:“我不敢的。”
舒德音方才不自觉闭上了眼睛,此时缓缓睁开来,眼神里有一丝沉迷。
“什么?”
“你出来,不是为了织一张大网吗?你不是早早被折了羽翼的许家四姑奶奶,你是要凭借着双腿丈量河山的舒德音。你会有很多很多的钱,你也会有很多很多的人,最关键的是,你会知道该在什么位置放上什么人。你剑指的人高高在上,可你无畏无惧。而我算得什么呢?呦呦,我这样只会搬出家世来唬人的,承受不起叫你生气的代价。”
舒德音瞪着她,到底忍不住轻笑出声。他真是个没有大男子包袱的人呐,原来表情意的方法,不是赌咒发誓说“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”,而是一本正经分析着对方的能力手段,连连摆手,说“我不敢的我不敢的我怕你打断我的双腿再也不能装翩翩贵公子”?
她扫去了郁气的笑容实在好看得过分了,许韧的眼光都有点不对了,叹着气在她额头上碰了碰。
“现在我同意,确实太近了。”
他说着,就要起身来把危险的距离拉开来。舒德音却不许,她探手按住了他的手背,给了他一点甜头。
一室甜蜜如春,许寻峪再兴冲冲跑进来的时候,只觉得无论是姑姑还是许先生,都高兴得像是傻子。
他自动为这气氛做了解读,开心地爬到炕上坐下。
“姑姑,先生是不是同你说了,那西岐骗子真的找上门来啦!他要和咱们做生意!”
真的太神奇了!他之前一直在想呢,明明先生放出话来说要找西岐骗子麻烦,“大晋骗子”们纷纷上钩他能够理解,可西岐骗子怎么会自投罗网呢?不应该是离得远远的吗?这说不通呀!
可现在他知道了:“姑姑,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