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许韧现制烤全羊只为了博君一笑,白琉朱扯扯嘴角,脸上带了些嘲弄。
“一个下堂妇罢了,也巴巴地当个宝贝。京城的公子哥儿行事也真是别具一格,他难道真不怕传出去叫人笑话?”
许韧的脸皮有多厚、究竟有多不在意旁人的非议,白流珠恐怕是此生都难以理解的了。
不过在他看来,许韧这个人并不重要:能沦落到娶和离妇人的,还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?
她倒是知道许韧摆了西岐别一凛一道,无意中把耀州的几个大户也给坑了。
她自然不知道许韧是想帮着朝廷改革边市的管理,只当他确实如到处宣扬的那般,只是想给西岐人一个教训罢了。意气用事,不值一提。
她关心的倒是舒德音的动向:“如此大费周章,两人可见面了?”
“是,舒小姐到院子外头来见的。听说两人都笑得跟傻子似的,可见感情是极好的。估摸着应当真如那舒小姐说的,分住两个客栈只是因为孩子闹脾气罢了。”
白琉朱眉头皱得紧紧的:她不喜欢听见有人的感情好,能让人笑得像傻子一样的爱情,谁没有经历过呢?
可那经历也太短暂了一些,还没来得及留下可以咀嚼的回忆,那个人就被生生地从她身边夺走了。
如果他还活着,白琉朱现在或许已是西北军家眷,明媒正娶的那种。和舒德音那样被当成童养媳养着却和离下堂的,当然不一样。
况且,舒德音和未婚夫的感情,当真有那般好?怎么她看来,也不过是许韧剃头挑子一头热呢?
“明日给舒小姐递张帖子,请她到家里来坐坐。说好了要做好姐妹的,该当多走动才是。”
其实舒德音也想见白琉朱呢,她看重的唯有暖地上那片温泉。若是不能租借山林,便是买十块八块地,也养不出能叫她坐地起价的兰花。
舒德音也不能把许寻峪扔下,自然要带着他一起上白府拜访的。
白琉朱远远见她身边站了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,眉头扬了扬,满脸惊喜地迎了上来。
“这便是你的侄儿吗?当真灵秀得紧。”
未来的西北小将可霸气可软萌,这时候面对白琉朱,彬彬有礼地上前见礼。
也正是这时候,舒德音突然有了一个意外发现:在与陌生人交往的礼节仪态上,许寻峪已经带了许韧的神韵。哪怕他要在立场上与许韧划清界限,但许韧这一路上的教导对许寻峪的影响,其实远超他们的预计与想象。
许寻峪对白府的大花房也极有兴趣,白琉朱便带着姑侄两个前去参观。又在亭子里摆上了茶点,对坐闲话惬意得。
舒德音在人际交往上是个有点懒的人,哪怕觉得白琉朱身上有些疑点,也更喜欢通过旁的方式来查证。面对面虚与委蛇什么的,总觉得可以,但没有必要。
而白琉朱几次三番主动示好,对于这点舒德音确实是佩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