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厚璞快要笑死了，强忍着要杠下去的欲望，表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！谁叫咱是单身狗咱什么也不懂呢！

舒德音占了上风，心情大好，又有心情殷勤劝许厚璞多吃一些了。

“其实黎州那头的热闹还没看完，织布的作坊还没办起来，租赁的铺子还没再次开张。我离了黎州到西北来，其实……”她抬起头，正色看了许厚璞，“其实是因为，三哥，我到了侯府，你是头一个对我好的人。无论你我情不情愿占夫妻的名头，可正是那个名头，给了我安身之所。

“那天我浑浑噩噩的，可我也看得分明，你是不情愿成亲的。可即便如此，你也从来没有迁怒到我头上来。你接纳了我，甚至为着我，屡次陷入两难的境地。这些我都明白，我也感激。”

许厚璞胸口有些鼓噪，其实他到西北来之后，也反思过自个儿前头十几年。混账的时候有，糊涂的时候也有。舒德音在他生命里出现的时间虽然短，可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——他时常在想，如果异地处之，他能做到舒德音那样吗？

有人在前头可以让他追赶，这种感觉比独自前进要好得多。他喜欢和舒德音通信的原因也在这里，每每看到舒德音说最近又思考了什么学习了什么，他就不敢再懈怠，只想努力上进。

“我其实什么都没有为你做，反而是……反而没有保护好你，叫你受了许多的委屈。”

许厚璞至今不知道舒德音的左耳被二太太打得半聋的事实，不然可能要更加愧疚。二太太如何针对舒德音他向来知道，只是因着稚嫩和软弱，连和稀泥都没有做好。

往事亦不可追，他觉歉疚，她觉感恩，或许正是如此，他们才能在“和离”之后，情同知己。

“我心里，是将你当做我的兄长和挚友的。我有了先生，以后或许京城里的人说起来，难免将我们三个放到一块去说。甚至以后你有了妻子，还会牵扯进来别人。三哥，我就想着，我想来见见你，亲自告诉你，我有了心爱的人，我以后要同他成家。可你始终是我的三哥，始终都是。”

是的，她最开始从京城出来，本来只是想看看关内外的贸易。后来在黎州时，不愿意再等，急着不远千里要到西北来，便只是为了和许厚璞说这句话罢了。

他们之间开始得仓促，更莫名其妙；结束得也是一地鸡毛的感觉。舒德音觉得，自己和许厚璞的所谓“亲事”都值得有个完整和正式的结束。从今以后，就彻底往前看了。

“等你成亲了，三哥给你添妆。”

舒德音简直垂涎欲滴：“真的？那可不能轻了，日后最亲最能给我撑腰的兄长便是三哥了。我要同先生说去，若是先生欺负了我，我三哥从西北带着兵马去将雨过山踏平了！”

许厚璞：……哥哥我实在做不到呀！

许韧：欺负是不可能欺负的，这辈子都不可能欺负的。

许寻峪：！姑姑你又把我忘了吗？踏平雨过山听着很带劲，带上我带上我！

兄妹的名分彻底定下来，舒德音就发扬了亲妹的作风，往许厚璞心上纵情插刀了。

“三哥，你心里……还爱着掌珠姐姐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