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你们根本就没有抓到人是不是?你们就是牵强附会诈我的!”
“白小姐,你只有被动等人愿意搭理你这一途,可不代表我们也是如此。蔡队长打听到的那些内部调查奸细的消息,并不都是假的。你们会动起来,你以为同党就能安坐如山吗?这本来就是打草惊蛇的招数啊!”
白琉朱好不容易筑起来的谈判优势又一次轰然倒塌,她瞪着舒德音,满脑子都是:你是魔鬼吗?
舒德音也觉得自己怪打击人的,叹了口气,猫哭耗子假慈悲地劝白琉朱:“行了,别胡思乱想的。好好呆着吧!”
白琉朱怕是要疯,眼睛都红了:“你这样关着我,是想怎么样?”
“也没什么,现在手里头事情多嘛,你……”她本来要说你爹爹的,可到这时候了,实在说不出口,“白老爷去了西岐,到底是什么境况我这头还不知道呢。横竖你也不会背叛他,没法子提供点有用的筹码,就养着呗!等白老爷和西北军内部的奸细一网打尽了,一起审,省时又省力。”
可这样抻着白琉朱,她煎熬啊!哪怕是逼供呢,比头上悬把剑不知道何时落下来总要痛快得多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白老爷的女儿!”
舒德音正要出门呢,白琉朱闭着眼睛就喊出这么一句。舒德音回头,只见她的眼泪簌簌落下,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。
念儿脸色一变,白琉朱已经面带哀色,苦楚和自伤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她被泪浸泡的眼中。
“我不是白老爷的女儿,我是……我是被他买来,配合他掩藏身份的……瘦马。”
她将自己的凄婉身世再无一丝隐瞒说给了舒德音听:从小家境贫寒,家里人为了活命,将姐姐们和她相继卖了。有卖去为奴的,有卖到青楼的,她是被白老爷买走的,说是家里没有子女,想要个伶俐的女儿承欢膝下。
“……家里人和我都欢喜不尽,还以为是交到了大运。那些年,白老爷也确实待我极好的。他教我礼仪,教我读书习字,琴棋书画都叫我涉猎。我只当他是真心疼爱我,总想着长大了要好生报答他,谁知道……”
谁知道白老爷带了她来耀州,给她寻了个上门女婿,也不知怎么的,女婿就没了,说是叫西北军逼死了。
“……舒小姐,当着你的面我也这般说,我也不管外头是如何说的,我心里有他,我心爱他。他死了,我知道他定然是有苦衷的,我恨西北军没容他说说苦衷。后来,我却知道了,原来……原来白老爷也是个推手。我去质问过,他只说我知道了没好处,叫我安分守己做好他吩咐的事情就罢了,不然……”
她在这里停了,低头落泪,给听者留足了脑补“不然”会怎样的时间。
舒德音也实在脑补不来那么多,直接就问了:“不然会怎样?”
白琉朱真是被她噎得慌,绞尽脑汁给她说不然会怎样:“不然,他就卖了我。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女儿……”
“他舍得卖你?”
白琉朱脸扭曲了一瞬,舒德音站起来,居高临下看着她:“你长得好看,人又聪明,在耀州走太太路线,也不知掌握了多少把柄,能动摇多少人的想法和决定。白老爷恐怕不舍得卖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