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这一步,怎么用白琉朱就看西北军的想法了。
许厚璞问舒德音:“你觉得如何处置比较好?”
舒德音前前后后想过白琉朱身上的疑点,最大的问题就在于:传说中,如今的西岐王是有朱家血统的。这个传言的可信度是经过定远侯和平宁候认证过的,没有十成也有八成。
三年前,西岐老王病重,一众儿子争夺王位继承权。第九子阿谷穷为了立下惊世功业,算计西北军主帅定远侯,一则诱敌深入,试图生擒定远侯;二来里应外合,奇袭莫开关。
一旦事成,如今的西岐王,当年的三王子,在阿谷穷面前就没有了竞争力。阿布满化敌为友要保下定远侯,正好说明了三王子的立场。
问题来了:为什么云起——也就是他背后的白琉朱及白琉朱背后的朱家——,却成为了阿谷穷计划最关键的节点呢?
“根据现在的情报来看,朱家广撒网。横竖家里子女多,都是要恢复了至高无上荣光的傻子。在西岐王庭的经营,明里暗里的,并一定只有一处。”
许厚璞的怀疑很有道理,朱家生了那么多孩子,总不会只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。
许韧想了想,道:“可以查一查阿谷穷和朱家的联系,但最好还是从白小姐……呃,朱小姐处下功夫,看她还知道些什么。朱家到底只是传说中的前朝皇室血脉,西岐先王也是个精明的,或许不至于在身边插满了朱家的钉子。”
是了,朱家渗入西岐王庭究竟到了什么程度,这是个大问题。
“我只知道,家里有位姑奶奶是嫁到了西岐王庭。有人说,她如今已是太后之尊了。但是……但到底是不是,我也说不好。家里许多的兄弟姐妹和上一辈,并非是在家里养大的。家里……朱家和西岐好些部族都有往来交集,有了孩子大多数都留在部族了。西岐本来就不重视这些,好多来历都说不明白的。”
白琉朱说着,眼睛都是黯然。她能留在朱家,并非是得宠。而是她母亲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平民女子,也没个外家能让她依附。
“白老爷呢?他是什么人?”
白琉朱低了低头,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羞愧:“他是……朱家离了京城后,带了许多得力的护卫、将士和奴仆出来,这些人的后代里有用的,便跟着主子们出去做事。”
所以白老爷是真的姓白,是朱家护卫和奴婢生的儿子。
说到底,白琉朱这样的都算不得什么主子,也就是朱家高级点的下人罢了。她的祖父到底在下怎样的棋局,她所知有限。
“云起配合阿谷穷奇袭,是谁给你们的命令?”
“是爹爹……是白勤收了朱家的急信,叫赶紧布置起来。我们都说只怕不成,时间紧,云起未必愿意。结果云起二话不说,就答应了……”
她神情有些恍惚,脸上浮起一个不太真实的笑容。
“我有瞬间都觉得怎么答应呢?你难道不知道这事有多冒险吗?无论哪个环节出了差错,阿谷穷或许能全身而退,可你在西北军里暴露,再没有立足之地。几万西北军都视你为死敌,只怕天涯海角都想杀了你解恨……”
“云起怎么说?”
“他说,为了我,他什么都愿意做!这一次,就当是替我报了养育之恩。以后再也不欠老家什么,他带着我隐姓埋名,过安静的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