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晚风平浪静过去,所有人里,竟然只有阿西夜不能寐。
她抱着刀坐在屋顶上,要替舒德音守夜:阿布满就是条疯狗,谁知道他会怎么对付二小姐?万一半夜来把人掳走了,西岐这么大,到哪里找去?
坐了没有半盏茶功夫,人已经冻得不行了。
抖抖索索爬下来,回到房间里无语泪流:南方银,受不住这西北的天气呀!我恨,恨!
她还不不敢去睡,今晚值守的是铁七,就他那个脑子,只顾烦主子腻不腻歪,靠得住吗?呵呵!
她就坐在房间里,闭眼凝神,关注着每一个细小的动静。二小姐,我对你才是真爱,下次要落跑,带我吧……
得,第二天早上,阿司靠近她,吓了一跳。
“阿西!你都变成火炉啦!”
铁十二略懂些医术,过来一把脉:“这是受凉了,找个大夫来瞧瞧,得吃药才压得住。”
阿西还死活不肯躺床上去:“我要护着二小姐,不能叫阿布满掳走她……二小姐,别扔下我,我能护着你……”
舒德音在旁边听着,这心里真是,五味杂陈的。
阿西平日里老实稳重,是除了阿停以外,最靠谱的护卫了。
怎么这一病,瞧着像变成个孩子,生怕被父母抛弃了呢?
“……阿西就是被爹娘扔了的,舅老爷在路上瞧见了,捡了她回去。已经饿了好些天,就快成人干了……”
舒德音:……我不是人!
阿司心里更不好受:“二小姐,不怪你,你不知道。我明明知道的,可我压根就没想起来,只顾着好玩了……”我不配做阿西的好姐妹!
女孩子们就搁这里愁云惨雾的,许韧在隔壁屋子里,跟铁十二了解他们上回逃命的路径。
“……我是中途装死掉队好回来报信的,没有全跟着。后来他们跟我说了,差不多是在西岐绕了个大圆圈,快到王庭了,才撇下了阿布满,从一条古道回来的。”
铁七还奇怪呢:“许先生,问这个顶什么用?”
难道是要和阿布满重走一遍,叫他再回忆一遍被定远侯的老谋深算支配的恐惧?
要是如此,我可以!
“就是问问,多知道些,总没有坏处。”
铁七有点不信,认真和许韧提建议了:“许先生,你要是有什么计划,得和我们通气。你和二小姐腻歪着……”
许韧:……
铁十二:完犊子!
“……有什么不必说,两个人都能心有灵犀的。可我们和你们的脑子压根就不是一个品种,对上眼神,也不可能明白里头的深意。”
许韧扶额:“我知道了。铁七师傅,目前我没有计划,呦呦是想着,看能不能叫阿布满把……咳咳,喜欢她那一页给翻过去。若是能结个盟友什么的,以后兰花生意、徐掌珠小姐在西岐的安危、西岐的大局一类,说不定就有个助力……”
许韧觉着,舒德音说不定还想过,实在要是败了,洪元帝要清算,东南西北逃命,说不定阿布满就是条退路呢?
那小姑娘,胆子大得很,什么都敢想的。可偏偏东一榔头西一斧子,你没反应过来呢,人家也把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当然,这些是不能和铁七说的,连定远侯都不能说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