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布满突然就明白了她要说的话。
“所以,你要替他脱罪,替他换个科举的资格吗?”
不知怎么的,阿布满有点愤怒,不满在什么地方呢?
小姑娘要帮堂弟脱罪,要帮家族复兴铺路,他是有哪里不高兴呢?
他一时想不透彻,舒德音却叹口气。
“将军,我是说,他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,可从来没有气馁。我有自由身,家财万贯,有无尽的人任我差遣。而我却要坐着,等堂弟来撑起家,这怎么行呢?”
阿布满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你是女子,并没有兴家的责任。”
话一出口,他便知自己愤怒的地方了:她是个颇有能为的人,怎么她祖母却要将希望寄托在黄口小儿身上呢?
他有些懊恼,想起她垂首剥狼皮的样子,心生怜惜。
“你将自己当做那头狼了。”
灭我族群,我以命相赌,不死不休,死亦不悔。
“所以你不嫁我,你不到西岐来。复仇的狼只会在仇人的地盘上逡巡,寻找一击毙命的时机。”
舒德音没有说话,阿布满就站在她对面,风拂起她的青丝长发,拂过阿布满的脸侧。
“你会死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
阿布满怜悯地看着她,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子,可再了不起,她报不了仇。
“你一定会死的。”
“如果死了,将军会替我复仇吗?”
“不会。丫头,我不会。”
营地里,阿司已经急得上蹿下跳了。她几次要去看看,都被许韧制止了。
“许先生!即便不为了二小姐的安全,你也该想想,这……这孤男寡女的,万一阿布满不轨,或者花言巧语欺骗二小姐……”
阿西在阿司脑门上敲了个爆栗:“别瞎说八道了!”
真的是,还不如为了“痛失所爱”一蹶不振,无心工作呢!
焦虑地等到舒德音和阿布满回来,阿司最先蹿上去,上上下下看舒德音。
“二小姐,没事吧?”
舒德音有些无奈,阿布满也黑了脸,大步上了他的马车,自闭了。
舒德音觉着有些好笑,蹦跶到许韧身边去。
“好冷呀!”
许韧探手给她捂着脸,垂眸看她:“怎么办,我的手比你的脸冷。”
舒德音偏头把他的手固定住了,不许他抽走。
阿司这就算是确认了自家二小姐是真没事,退到马车边羡慕看着:唉,又要重新找对象,我太难了!
许韧把舒德音拉到篝火边,捧了热水给她喝了,听她把方才和阿布满的对话简单说了说。
“我好像也是突然开了窍,找到了和阿布满沟通的方式。他或许理解不了‘我’的做法,可换做‘狼’,他却是明白的。”
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?白琉朱还想用攻心计来让她将心比心,可她的动容,当真没有在狼群前来得多。
许韧看着她笑眯眯的小脸蛋,现在的她,看不出丝毫的阴霾。可不过是被她封印住了,只有在她掩藏不住的时候,才会悄悄出来,摆弄她的人生。
“先生,你怎么了?”怎么这样看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