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这样下去,我连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。
元老大怔住,心悸发寒。因为他发现,元潇潇并不是在开玩笑。
元萧萧看元老大终于冷静下来,也不再咄咄逼人。
她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,最后坦诚的看向元家国:“大伯,我刚才的态度确实很过分,骂人也很难听,我向你道歉。但是我和我妈,我弟弟平时的遭遇,比我刚才恶劣一百倍。”
元潇潇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我现在还恭敬的叫您一声大伯,不是因为我对您有多么的敬重爱戴您,而是因为这些年来,您虽然对我们母子三人的遭遇不闻不问,却也没有雪上加霜。”
“仅仅是的不闻不问,已经让我非常感激!所以,即使我妈妈离了婚,以后相见我仍然会恭敬的叫您一声元叔叔。”元潇潇眼神诚恳,感情真挚。
他们被欺负时,元老大帮是情分,不帮是本份。
说实话,重活一世,她通透很多,很多事情都看淡了。
并不是我弱我有理,我弱,所以你们必须得帮我,保护我。人的尊严和面子是自己挣出来的,而不是别人给的。
她不怪元老大,不恨他,也不感激他。当他是熟悉的陌生人。
又因为和大伯母有了利益牵扯,也愿意多给他几分面子。
所以,她愿意好好说。
“您扪心自问,这么多年,我们一家三口的遭遇,你一点没听说吗?我妈一介女流,嫁人过日子,她做错了什么,要为元家做牛做马?连奶奶和四叔的农活也要一力承担?”
“而您的三弟,我的爸爸,我妈的丈夫,我奶奶的儿子,他作为一家之主,这些年身在何处?做着什么?做得好不好,为什么不回来,您真的不知道吗?不,您是知道的,您比谁都清楚他在哪里,他为什么不回家。您觉得,只要没闹大影响到您的清誉仕途,你就无所谓。您的得过且过,就代表我们母子三人对您来说无足轻重。”元萧萧说完,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,最终却只汇聚成这短短一句,轻若鸿毛。
可她又不甘心。
对别人来讲,这些年他们所经历的痛苦,是茶余饭后的消遣,是无聊时的谈资;可对他们来说,却是切切实实的酷刑。
每一天,每一秒,他们都活在痛苦之中。
她压制不住胸口那股激荡的不甘,化成一句浅浅的责问:“您说我说的对吗?”
元老大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,他既震惊又诧异,她竟知道这么多,也震惊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,心里居然装着这么多的委屈和愤怒,还有仇恨。
他再度看向元潇潇的眼睛,没看到任何有关于亲情的不舍和留恋,她的眼神很冷淡,就像在看着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他有一种上位者被蝼蚁轻视的愤怒。
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吗?
也幸亏发现的早,若是再过两年,她翅膀硬了,就真的管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