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知怜白了他一眼，什么人呐！

也太看不起自己了。

“是茶叶。”应知怜说：“杯子再破旧我都理解，但里面的茶叶不该那么糙。”

姜悯问道：“怎么说？”

他当时只把茶递给了应知怜，自己却并没有喝送上来的茶。

应知怜说：“大业是个好朝廷，官员福利极其多。我记得其中一项福利就是每年都会给官员发放茶叶。这些茶叶虽然比不上真正权贵人家喝的东西，但也总好过普通商贾人家的粗茶。但方才赵盼金给我上的茶叶，恐怕街头的小百姓都不一定看得上。”

别的东西旧就算了，总不可能连朝廷发给官员的茶叶他都拿去卖了吧？

虽然赵盼金极力想要在他们面前演绎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形象，但这戏未免做得太过了一点。

要不是她爹也在朝为官，自己对大业官员制度了解一点，还真要被赵盼金糊弄过去。

应知怜眯了眯眸子，“他应该是早就防着我们这一手，才将府中用物全部换了一遍。”

眼下他们看到的，只是赵盼金想让他们看的。

应知怜微微一笑，“不过这样也好，只有心虚之人才会欲盖弥彰。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他心里确实有鬼。接下来只要找对切入点，总能抓住狐狸尾巴。”

赵盼金这种大祸患不除，就算他们这次救济了灾民，南越百姓也不会过上真正的好日子。

应知怜道：“只是像这种大灾荒产生多半是因为当地官员办事不力，未曾及时上报，最后都要追究罪责。为何这次朝廷下发的公文里没有追究赵盼金？吏部突然改用仁德治天下了？”

姜悯意味深长地一笑，要不怎么说赵盼金做事滴水不漏。

他道：“钦差大臣刚到南越之时，赵盼金就在努力赈灾，尔后查起南越灾情为何迟迟不上报一事，赵盼金就全推给了他上头的地方知府，说自己已经上报过数次了，但文书都被知府以事态尚小，不足惊动朝廷为由驳了回来。如此反复几次，灾荒就闹得更严重了。”

应知怜问道：“那事态变严重以后总该上报朝廷了吧？为何还能拖两年？”

姜悯摇摇头，说：“知府见灾情蔓延后并未第一时间拨乱反正，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，不让朝廷发现自己的失职，沿途设置了关卡，不让流民外溢。把好些南越百姓活活困在了南越里。”

流民一旦多了，又没有往外跑的机会，南越一些没有灾荒的地方也会受到影响。四处迁徙的灾民就像是疯狂的蚂蟥，把每一个地方的庄稼都啃食殆尽。

长时间下来就连没有灾荒的地方都变得民不聊生。

本来一场很小的、朝廷很容易就能解决的饥荒，愣是在知府的迷惑操作下变得严峻许多。

姜悯说道：“赵盼金为此写了好些奏折，吏部调查后也认可了他的话，最后把坑害百姓的知府给薅了下来。可惜那知府最后连皇上都没有见，就在狱中自戕谢罪了。”

姜悯看了她一眼，有意提点道：“这些都是吏部给出的陈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