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没人,走廊上倒是有声音。
有人在哭,哭得很惨,祝灿关好门后原本在那张他坐过的椅子上休息,平复自己的心跳,却又被外边那持久又痛苦的哭声吸引,忍不住把耳朵贴到了门上。
过了很久,那声音像逐渐熄灭了的火,最后一丝干哑的哀嚎也没了,祝灿拢着自己的衣服,只觉的腰间往下都冰凉一片。
习正和会在哪呢?在忙?或者干脆没来上班?他还在这座城市里吗?
祝灿回来坐下,一路上未曾想到的问题就都冒了上来,像沉下去快要溺闭了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肺里还有空气,紧赶慢赶地吐了几个没用的泡泡。
祝灿知道自己有些冲动,但这种血液在身体里澎湃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,他奇异地在紧张而安静地氛围里开始回忆自己的人生,却觉得有些乏善可陈。
像是一张夹在画报堆里的书签,都是花纹,却一个字都没有。
祝灿又开始想习正和了。
穿着单薄的他冷得哆嗦了一下,临时套上的小衫挡不住冬月末的寒意,他张望一圈,发现了习正和那件穿过的黑色长风衣。
祝灿不见外地自己拿了过来,紧紧把自己围住,又开始陷入思索。
自己或许不是祝太太亲生的?不然这样一个多情的人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呆子般的他?习正和从头到尾没有一句保证和交代,不过是捎来一句话罢了,自己就因着对方的挂念而冲动跑来。
祝灿骂自己傻,但此时的他又不愿意回去。外面的风冷,人少,空旷。
这里最有可能见到习正和。
祝灿思绪一飘,不知道此时的祝太太在哪,已经一周多没有回来了。祝先生倒是好说,大约是在城北那个铺子边上的洋楼里,伴着他那才给他生了大儿子,又很快怀了老二的小情儿那里。
祝灿等得眼睛发酸,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自己人渣似爹一样处处留情,偏吊死在这么一棵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