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会记得的。”伊藤寺静悠将女儿搂进怀里，这次久远没有僵硬，小手轻轻搭在母亲背上：“妈妈还会记得好好吃饭，记得久远最喜欢吃草莓味棒棒糖，记得……”

“是巧克力味。”伊藤寺久远纠正道：“草莓味是妈妈喜欢的。”

伊藤寺静悠怔了怔，随即失笑：“对，巧克力味，你看，妈妈记性这么差，更需要久远提醒对不对？”

忽然，伊藤寺静悠停住了动作，眯起眼睛：“等等，你怎么知道我半夜踢被子的？你不是应该在自己房间睡觉吗？”

猛得被问到的伊藤寺久远眨了眨眼，露出一个罕见的、近乎狡黠的表情：“秘密。”

这副表情，简直和莎朗·温亚德一模一样。

“伊藤寺久远！”静悠夸张地瞪大眼睛：“你该不会每天晚上都偷偷监视妈妈睡觉吧？”

“不是每天晚上。”伊藤寺久远认真纠正道：“只有妈妈做噩梦的时候。”

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伊藤寺静悠玩笑的心情。

她确实经常做噩梦，关于实验室大火，关于那些消失的孤儿，关于莎朗·温亚德眼中闪烁的危险光芒，关于恩师自毁的真相……但她从不知道伊藤寺久远会察觉，甚至会在深夜悄悄来到她床边。

“久远怎么知道妈妈做噩梦了？”伊藤寺静悠轻声问道。

“妈妈会说话。”伊藤寺久远拆解下一颗巧克力糖，放进嘴中，模仿着伊藤寺静悠梦中呓语的样子：“会说'不要'、'停下'、'救救他们'……”

顿了顿，伊藤寺久远将脑袋撇过一旁：“眼睛还会出水。”

一瞬间，伊藤寺静悠将女儿紧紧搂住，下巴抵在那紫檀色的小脑袋上。

原来她的眼泪，她最脆弱的一面，都被这个小小的见证者默默记录着。

而她的女儿，这个被认为情感缺失的孩子，却会在她噩梦时守在床边，用自己稚嫩的方式守护着她。

“谢谢。”伊藤寺静悠在女儿耳边低语：“谢谢久远保护妈妈。”

伊藤寺久远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伊藤寺静悠的背，动作生涩却温柔：“不客气，这是女儿应该做的。”

听到她的话，伊藤寺静悠噗嗤笑出声，眼泪却再次涌出。

她的女儿……她的∞，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老气横秋的表达了？

就在这时，洗手间的门被打开，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“男人”走了出来。

中等身材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亚裔面孔，却用着莎朗·温亚德那标志性的慵懒女声：“亲爱的，你有看到我昨天放在浴室，准备今天伪装用的眼镜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