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下,裴现年等在大堂,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。
已经三十五岁的他太清楚,人在暴躁之下,是解决不好任何问题的。
等了将近半个小时,赵随舟管家才来带他上楼,到三十六层。
裴现年知道,这栋楼的最上面三层都是属于赵随舟的。
除非有赵随舟的允许,不然这三层的空间,谁也别想踏入。
就连到达这三层的电梯,都是单独配制,私人专享的。
赵随舟已经等在三十六楼的会客厅了,交叠着一双长腿,姿态格外闲适又慵懒地坐在沙发里。
看到管家带着裴现年进来,他倒是挺客气,脸上是一派和气的笑。
“裴教授这么早亲自来访,我赵某人简直受宠若惊啊!”
只不过,他揣着明白装糊涂,“就是不知道,裴教授为何而来?”
裴现年视线快速地逡巡,却不见一丝江稚鱼的痕迹。
他知道,江稚鱼一定不在这一层。
他牵起唇角过去,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,不紧不慢地往赵随舟对面的沙发上一坐,冷淡不失威严的目光朝他扫过去,脸上带着一抹笑道,“自然是来接我太太回家。”
“你太太?!”赵随舟扬眉,“哦,哪位,我怎么不知道?”
裴现年目光不变,淡淡觑着他,笑着从西装外套最贴近心脏位置的那个口袋里,摸出一本大红的本本出来。
红本本上,明晃晃写着“结婚证”三个字。
他将自己的结婚证打开给赵随舟看。
“赵总看清楚了,我的太太姓江,叫江稚鱼,是赵太太的侄女,也是天枢的老板。”
他说着,嗓音渐渐沉下去,“天枢的员工亲眼所见,是赵总闯进我太太的办公室,强行带走了她。”
“噢,是吧!”
赵随舟也不急,一点都不急。
除了江稚鱼,这个世界上,几乎再没什么人能挑动他的神经。
他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,揉着自己的太阳穴,“我想起来了,我昨天下午,确实是去了一趟三枢,跟泡泡聊了会儿天,然后我们一起离开的。”
“不过,”
说到这里,他话峰一转,笑道,“泡泡半路就下车走了,根本没跟我一起回来,难道泡泡没告诉你?”
裴现年觑着他,脸色也渐渐沉了。
赵随舟却毫不在意,笑道,“你们这夫妻感情,也太塑料了,泡泡居然什么事情也不跟你说。”
“那赵总知道我太太去哪了吗?”裴现年压着火问。
赵随舟笑的一脸欠抽,“知道啊,但泡泡她让我别告诉你。”
“是嘛!”
裴现年也笑了,“既然这样,超过二十四小时后,我再见不到我太太,我就只好劳烦警方出面了。”
赵随舟笑嘻嘻,“这是裴教授你的事,不用跟我汇报。”
裴现年也笑,“我太太要是有任何的损伤,赵总也别想好过。”
话落,裴现年起身离开。
江稚鱼不希望他跟赵随舟硬碰硬。
他也不想跟赵随舟硬碰硬。
但赵随舟非要逼他,他也别无选择。
赵随舟看着裴现年离开后,便回了三十八楼。
卧室衣帽间的狼藉已经被清理。
江稚鱼也已经换了衣服,又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