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子拉碴,眼睑下青色明显,脸色苍白,藏不住的满身疲惫。
江稚鱼刚吃完午饭,有些犯困,正躺在阳台的贵妃椅里晒太阳,吹海风。
鹏城今天的天气特别好,阳光明媚,万里无云。
尤其是阳台对着的,是一望无际的大海。
海天相接,一片湛蓝,风景不要太美。
赵随舟走到她身边,她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,继续睡自己的午觉。
仿佛对他的到来,毫无察觉般。
赵随舟被她气笑,抬起脚,锃亮的鞋尖踢了踢她的小腿,“你姑姑喊你回赵家去过年。”
江稚鱼闻言,倏地一下弹开眼皮,一脸的神清气爽,“好啊,走吧。”
“如果我不让你去呢?”赵随舟问。
江稚鱼咧嘴笑嘻嘻,“那就不去了。”
话落,她又闭上眼。
赵随舟真是拿她没办法,掀了她身上的毯子去抓住她的小手,“走吧。”
江稚鱼却像是触电般,猛地一下从他的大掌里将自己的手抽走。
动作太快,以至于赵随舟都没能反应过来。
“别碰我,我自己会走。”江稚鱼冷了脸,脸上寒冰三尺。
赵随舟太阳穴忽然暴跳,“江稚鱼,你找死!”
江稚鱼笑了,“哥哥要是喜欢,可以把我从这里扔下去。”
阳台没有封。
封了,会影响景观。
赵随舟怒火攻心,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握紧成拳,又一点点松开。
“小鱼小姐,您别气老板了,您知不知道老板这几天......”
“闭嘴!”
李斌都有些看不下去,想在江稚鱼面前替赵随舟说两句好话,却被赵随舟一声怒吼打断。
他看一眼赵随舟,只好低下了头。
他们两个人之间所有的事情,最清晰的见证者,就是李斌。
他们的好与坏,欢与悲,没有人比李斌更清楚。
可是,现在,李斌却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两个了。
“怎么,你可怜他了吗?”
江稚鱼眼底又是寒光一片,“你可怜他,那谁来可怜我?”
她看了李斌一眼,冷笑,又看向赵随舟道,“他现在这副样子,能怪谁呢?还不是他自己作的。”
“可我被困在这里,什么也做不了,却是被他逼的。”
赵随舟闭眼,吞下身上所有的火气与不甘,淡声道,“走吧,回赵家过年。”
话落,他转身离开。
江稚鱼没有迟疑,跟上他。
一路上,两个人都沉默着,一个字也没有说。
赵随舟闭着双眼靠在椅背里。
江稚鱼则扭头对着车窗,一直盯着车窗外的风景看,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果然是过年了。
街头到处挂满了大红的灯笼。
可整座城市却仿佛一下子空了般,路上的行人明显少了,连马上的车子也比平常少了至少有一半。
鹏城是一座典型的移民城市。
逢年过节,那些打工人,这座城市的建设者,他们都离开,回家跟亲人团聚去了。
说来也讽刺。
那些为这座城市付出最多最辛苦的人,却因为这座城市高昂的房价,永远不可能在这座城市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