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错觉!不是幻觉!
王思诺的呼吸瞬间停滞,大脑一片空白,只有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。她用右手颤抖的指尖,轻轻触碰那圈乌青。触感是真实的皮肤,没有肿胀,没有痛感,但那印记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种无声的、恐怖的宣告!
是王婆!
就在刚才,在卫生间那面镜子里,当它几乎贴在她身后,用那双怨毒的眼睛盯着她的时候,它不仅仅是在恐吓她——它真的触碰了她!这只冰冷的手,跨越了虚与实的界限,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!
这意味着什么?这意味着它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!它不再仅仅是视觉或听觉层面的骚扰,它已经能够施加物理层面的影响!这个手印,是一个警告?一个标记?还是某种更可怕的契约的开始?
联想到五叔公所说的“怨气重”、“见不得别人好”,再结合这冰冷的烙印,王思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王婆的目标,恐怕不仅仅是得到一些祭品那么简单。这乌青的手印,像是一个邪恶的锚点,将她和那个怨灵更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。
它是在宣示所有权吗?那句在低语中听到的“来了……就别想……走了”,此刻如同丧钟般在她脑海中敲响。
“姐,你怎么了?手冷吗?”豆豆不知何时跑到沙发边,仰着小脸,好奇地看着王思诺紧紧握着左手腕的动作。
孩童天真无邪的声音将王思诺从恐怖的深渊边缘暂时拉回。她猛地回过神,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将左手藏到身后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没……没事,豆豆,姐就是有点累。”
李桂兰也注意到了女儿的异常,关切地问:“思诺,你脸色真的很差,从早上起来就不对劲,是不是真生病了?要不要去村卫生院看看?”
“不用!妈,我真没事!”王思诺急忙否认,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尖锐,“就是没睡好,有点头晕,我坐会儿就好。”她不能让家人察觉,不能把他们也卷入这可怕的旋涡。这份由她无心之失招致的恐怖,必须由她自己来面对和解决。
她重新靠回沙发背,将左手紧紧压在身侧,仿佛想要用体温去融化那块冰冷的烙印。内心的恐惧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,缠绕着她的心脏,但在这极致的恐惧之中,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也开始悄然滋生。
不能再等了!不能再抱有丝毫侥幸心理!
五叔公的方法是唯一的希望。必须在今天晚上,就去王婆的坟前,尝试送走这个怨灵。尽管一想到要独自在深夜前往那个地方,面对那个刚刚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的恐怖存在,她就恐惧得几乎要呕吐,但她已经没有退路。
这个家,这温馨的年节气氛,绝不能被这个来自坟墓的恶灵破坏。为了父母,为了年幼的豆豆,她必须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。
她抬起头,目光穿过客厅的窗户,望向外面渐渐被暮色笼罩的天空。夜晚,正如同王婆的恶意一样,无声无息地逼近。而手腕上那个冰冷的烙印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,一场凶险未知的较量,即将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