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伏兵!”何名标猛地抬头,“他们早就在等我们!”
秦远眼神骤冷:“不,不是伏兵……是陷阱。他们故意留出缺口,引我们进来。”他迅速判断地形,“传令:第一波部队立即后撤五百米,转入防御姿态;第二波改道北侧礁石区登陆;炮舰准备火力覆盖,目标??东南高地反斜面,给我犁一遍!”
命令下达仅三十秒,“曙光号”主炮轰然开火。阿姆斯特朗速射炮喷吐烈焰,七公里外的山丘瞬间被火光吞噬。紧接着,“破晓号”补射三轮,形成交叉火力网。爆炸声连绵不绝,尘土飞扬中,数十名清军溃兵从隐蔽壕中奔逃而出,旋即被机枪扫倒。
“清点伤亡。”秦远冷静道。
“目前零阵亡,三人轻伤,均由弹片所致。”
“很好。”他深吸一口气,“告诉全军:我们已经踩进敌人的喉咙,接下来,就是割断它的气管。”
与此同时,西路??基隆方向。
三名特种队员并未撤离,而是潜伏在矿区外围的一处废弃庙宇中。他们通过微型电台接收福州指令,得知主力登陆成功后,立即启动第二阶段任务:破坏清军指挥中枢。
目标是位于基隆港务局大楼地下室的电报总站??那里连接着全台十余个军事据点的通讯线路,一旦瘫痪,台南与台北之间的信息传递将延迟至少十二小时。
深夜十一点,三人换上清军工匠服饰,携带伪装成维修工具箱的爆破装置,混入值班人员交接时段。守卫查验令牌时,其中一人故意掉落工具箱,引发短暂混乱;另一人趁机切断监控线路,第三人则迅速钻入地下管道,直奔电缆井。
十二点零三分,爆炸发生。
整栋建筑剧烈震动,灯光瞬间熄灭。备用发电机启动前的三分钟黑暗,成了决定性的窗口期。三条主干线被彻底熔断,数十条分支线路短路起火,修复难度极大。
“任务完成。”队员低声汇报,“全台东部电讯中断,预计恢复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。”
“撤离。”指挥中心回应,“不要回头。”
他们悄然消失在夜色中,如同从未存在过。
而在这片被战火点燃的土地上,真正的变革才刚刚开始。
九月十六日清晨,台湾各地陆续爆发响应起义。
枋山村民团突袭清军粮仓,缴获大米三千石、火药两百斤;恒春渔民驾驶改装渔船冲撞巡逻艇,掩护陆战队登陆;就连原本观望的原住民部落也派出猎手,封锁山区要道,狙杀清军传令兵。
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在台南府城外。
一群妇女扮作进香客,抬着“神轿”穿过城门。守城士兵例行检查时,却发现轿中并无神像,只有一台小型无线电发报机,正不断向外发送摩尔斯码:
> “H-E-L-P,T-A-I-W-A-NU-N-D-E-RA-T-T-A-C-K...”
她们当场被捕,却无一人求饶。为首的阿嬷仰天大笑:“你们抓得住我们,可抓不住天理!光复军已经来了,你们的末日到了!”
同日中午,福州方面收到一条特殊情报:曾宪德昨夜焚毁全部机密档案后,试图乘小船逃往厦门,但在出港途中被自家水师误认为敌舰,遭炮火击沉。生死不明。
消息传开,军心动摇。
许多原本效忠清廷的基层军官开始秘密联络“黑潮社”,表示愿“弃暗投明”。甚至有整支巡防队集体倒戈,打开城门迎接光复军入城。
九月十七日,沈玮庆率教官团走出深山,公开现身于石埔村祠堂前。
数千百姓闻讯赶来,跪满田埂。他站在台阶上,身穿染血的作战服,胸前挂着那枚铜徽,声音沙哑却坚定:
“乡亲们,我不是英雄,我们都不是。我们只是不愿再做奴隶的人。今天,我们不再躲藏,不再沉默。因为我们知道??
**枪在手上,理在心中,路在脚下。**”
人群中爆发出哭喊与欢呼。
有人点燃鞭炮,有人撕下清朝黄历扔进火堆,孩童们高举写着“光复”的纸旗奔跑呼号。一位百岁老翁颤巍巍上前,将一把锈迹斑斑的鸟铳交到沈玮庆手中:
“这是我祖父打林爽文用的枪……现在,交给你们,去打真正的敌人。”
那一刻,天地为之动容。
九月十八日,秦远率主力部队会师台南郊区。
两军相逢于一片甘蔗田畔。秦远跳下战马,与沈玮庆紧紧相拥。四周将士肃立,无人言语,只有风掠过蔗林,沙沙作响,仿佛大地也在鼓掌。
“我们做到了第一步。”秦远说。
“还有九十九步。”沈玮庆答。
当晚,联合指挥部召开首次战略会议。地图铺展,红线纵横,新的目标已然确立:
- 一个月内肃清华南残余清军势力;
- 建立临时自治政府,推行土地改革与义务教育;
- 启动“海魂计划”??筹建真正属于中国的现代海军;
- 向国际社会发布《台湾回归宣言》,宣告主权归属。
而在会议结束前,秦远取出一份泛黄的手稿,放在桌心。
那是他在模拟游戏中无数次经历失败后,亲手写下的“最终推演”笔记。首页写着一句话:
> **“当现实与理想交汇之时,便是奇迹诞生之刻。”**
他抬起头,环视众人,声音低沉而有力:
“这不是结束。这只是??
**中国觉醒的开端。**”
窗外,星河依旧璀璨。
一颗流星再次划过夜空,坠入东方海域,激起微不可察的涟漪。
而在遥远的海底,沉睡百年的铁甲舰残骸之上,一簇珊瑚悄然绽放,红如热血,艳若朝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