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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凡小说网 > 科幻网游 > 我的真实模拟游戏 > 第343章 疮痍神州

第343章 疮痍神州(第1页/共2页)

晨光未至,海风已先一步掠过打狗港南岸的沙滩,吹动残存的硝烟与焦土的气息。昨夜登陆战留下的弹坑仍在冒烟,几具清军尸体横卧在铁丝网外,手中还紧握着锈迹斑斑的抬枪。红旗在灯塔顶端猎猎作响,如同一面不灭的誓言,宣告着这片土地不再是沉默的囚笼。

秦远站在滩头高地上,身披染尘的作战大衣,目光扫过整片战场。三百名先头部队已完成阵地巩固,工兵正在铺设临时轨道,准备将重型火炮从登陆艇卸下。医疗队在沙丘后方搭起野战医院,伤员被一排排抬入帐篷,医生们剪开血衣、缝合伤口,空气中弥漫着碘酒与血腥混合的味道。

“伤亡统计出来了。”何名标快步走来,手中拿着一份湿漉漉的记录簿,“阵亡五人,轻重伤四十七人。其中三人是踩中竹钉陷阱所致,其余多为流弹击中。清军伏击火力比预估强,但组织混乱,缺乏协同。”

秦远点头,眉头微皱:“他们不是没有准备,而是准备错了方向。我们从南岸突入,他们却把主力埋伏在北湾……以为我们会走旧航道。”

“说明内部情报有误传。”何名标冷笑,“要么是我们的假消息起了作用,要么……他们自己已经乱了阵脚。”

“都有。”秦远缓缓道,“恐惧是最致命的瘟疫。当敌人不知道你在哪里、什么时候出现,他们就会处处设防,结果处处皆空。”

他转身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,那里仍有零星枪声传来,显然是清军残部在做最后挣扎。但他知道,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??不是对枪炮,而是对人心。

“通知沈玮庆,我部已建立稳固滩头,请求十三村民团配合封锁凤山至阿猴一线,防止敌军南逃汇合打狗守军。”秦远沉声道,“同时,让‘黑潮社’启动‘火种计划’:凡是曾协助清廷征粮、抓人的保甲长、乡绅名单,全部公开张贴于各村口,并附上审判令??七日内自首者宽大处理,拒不到案者,视为战犯同谋。”

何名标略显迟疑:“这会不会激起地方反弹?毕竟有些只是被迫合作……”

“那就让他们选择。”秦远打断他,声音冷峻如铁,“三百年的奴役,就是因为太多人选择了沉默和顺从。现在,我们必须逼所有人站队:要么是光复的一分子,要么是历史的绊脚石。”

命令即刻发出。

与此同时,石埔村祠堂前,沈玮庆正亲手将那份《战犯同谋通缉令》贴上木板墙。围观百姓越来越多,有人低声念出名字,旋即惊呼:“李阿财?他不是去年还帮咱们藏过伤员吗?”

“可他也指认了车城的联络点。”一名年轻女通讯员走上前,脸上带着泪痕,“我哥哥就是在那次被捕后,被活活打死在牢里。”

人群静了下来。

沈玮庆环视众人,举起手中的扩音喇叭:“我知道,有些人曾低头,有些人曾求生,我不怪他们。但我们不能再容忍背叛!今天你不出声,明天火就烧到你家门前!今天我们清算的不只是罪恶,更是要告诉所有观望的人:这个时代的规则变了??欺压百姓的,终将被百姓审判!”

话音落下,一位白发老妇颤巍巍走出人群,将一张泛黄的纸递给他:“这是我儿子写的悔过书……他在凤山当差,昨天偷偷放走了两个被抓的学生。他说,他不想再做清朝的狗了。”

沈玮庆接过纸,展开看了一眼,郑重收起:“这份情,人民记下了。等局势稳定,我们会重新评定每一个人的功过。”

人群中有抽泣声响起,也有掌声渐渐汇聚成潮。

就在此时,通讯员急奔而至:“报告!花莲方向传来紧急消息:‘鹰眼’小队成功引导第二波空降,三架运兵机顺利降落,带来两门迫击炮、五十箱弹药及一支医疗分队!目前机场已实现全天候运作能力!”

沈玮庆闭眼片刻,深深吐出一口气。

成了。

这意味着,他们不再依赖海运补给,空中通道正式打通。更重要的是,国际观察员若想查证“光复军是否存在”,只需一架侦察机飞越花莲上空,就能看到整齐排列的飞机残骸伪装网下,那条真实存在的跑道。

而这,正是撬动世界认知的第一根杠杆。

当天午后,日本长崎港。

一艘悬挂英国旗的商船悄然靠岸。两名身穿西装的男子提着皮箱登岸,直奔当地电报局。其中一人用流利英语拍发了一封加密电报,收件方为伦敦《泰晤士报》驻远东记者站:

> “重大新闻确认:中国民间武装‘光复军’已于九月十五日凌晨六时登陆台湾,控制打狗、花莲、基隆三大战略据点。其战术素养、通讯系统与空中投送能力远超清军水平,疑似获得外国技术支持。目击者称,该军纪律严明,禁止劫掠,且发布《告台湾同胞书》,主张民主自治、废除苛税、土地归农。此事件或将引发东亚格局剧变,请速派记者赴福建采访。”

电报发出后,二人迅速消失在街巷深处。

而在欧洲,这封电讯将在二十四小时内被多家主流媒体转载,成为西方首次正式承认“光复军”为合法政治力量的关键证据。

回到台湾,九月十九日清晨。

台南府城外,钟楼上的铜钟被人敲响了十二下??那是百年未有的事。钟声传遍街巷,唤醒了沉睡的市民。人们推开窗户,发现街道已被清扫干净,墙上贴满了新布告:

> **【光复军安民告示】**

> 一、即日起施行军管,宵禁时间为晚九点至晨五点;

> 二、所有商铺可正常营业,严禁囤积居奇,违者没收财产;

> 三、设立临时法庭,受理百姓控诉,审理贪官污吏;

> 四、凡愿加入重建队伍者,每日供饭两餐,另发劳役券,可兑换粮食或布匹;

> 五、孩童恢复上学,首周课程为《公民启蒙》与《现代国文》。

最令人动容的是,在每张布告下方,都画着一个简笔图案:一只手托起太阳,旁边写着一行小字:

**“你点亮一盏灯,黑暗就退一步。”**

孩子们围在墙边,一遍遍临摹这句话。有些还不识字,便让识字的兄姐念给他们听。听着听着,眼里就有了光。

中午时分,秦远率部进入台南城。

没有鸣炮,没有列队游行,只有百余名士兵步行进城,肩扛铁锹与水泥袋。他们在广场中央竖起一块木牌,上书四个大字:

**“建校开工”。**

随后,工兵营与自愿报名的市民一起动手,拆除废弃衙门的地基,准备改建为第一所公立小学。老人送来茶水,妇女送来饭菜,连乞丐也拄着拐杖坐在角落,默默看着这一切。

一位曾在清廷当过师爷的老学究拄杖而来,望着热火朝天的工地,老泪纵横:“我教了一辈子八股文,教人如何做官奴……如今才明白,教育,原来是用来解放人的。”

傍晚,联合指挥部迁入原台湾道署衙门。

这座建于乾隆年间的古老建筑,终于迎来了它的新生。大厅正中挂上了新的地图??不再是“大清疆域图”,而是一幅手绘的《中华复兴蓝图》,涵盖台湾、福建、浙江沿海乃至南海诸岛。每一块区域都被标注了不同的颜色,代表不同阶段的战略目标。

会议再度召开。

“目前形势对我们极为有利。”沈玮庆指着地图说,“基隆电讯中断,台南以北清军陷入各自为战状态;打狗港炮台因缺粮缺援,士气低迷;而最重要的是,民众已经开始自发组织巡逻队、运输队、救护队。我们不需要再去发动他们,他们已经在为自己而战。”

“但我们也面临三大危机。”秦远接过话头,“第一,国际干涉风险加剧。英法德美各国已在厦门、香港增派舰船,名义上是‘保护侨民’,实则随时可能介入;第二,后勤压力巨大。现有粮食储备仅够维持二十天,必须尽快恢复农业生产;第三,高层整合困难。许多起义军官仍习惯旧式统属关系,对我军建立的政治委员制度抱有抵触情绪。”

“那就换人。”一名年轻的政工干部冷冷开口,“不愿接受新制度的,可以回家种田。革命不需要拖后腿的人。”

会议室一片寂静。

曾国藩此时缓缓起身,这位始终沉默的老者终于发声:“诸位,我想讲一个故事。”

所有人都看向他。

“咸丰十年,英法联军攻入北京,火烧圆明园。我当时在安徽练兵,闻讯痛哭。可哭完之后呢?照样练兵、筹饷、镇压太平军。为什么?因为我知道,光靠愤怒救不了中国。真正难的,不是打败敌人,而是战胜我们自己??战胜那个习惯了跪着说话、低着头做人、把奴性当成忠义的自己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如炬:“今日之光复,亦如此。我们不仅要夺回土地,更要重塑国民精神。所以,不能简单地‘换人’,而要‘育人’。那些暂时不理解的军官,我们可以培训;那些心存疑虑的百姓,我们可以示范;哪怕敌人,只要愿意回头,我们也应给一条路。”

室内鸦雀无声。

良久,秦远轻轻鼓掌。

掌声渐起,最终化作雷鸣。

会议决定:成立“光复学院”,由沈玮庆兼任院长,招收各级军官、基层骨干与青年学生,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集中培训,内容包括现代军事理论、民主政治原理、经济管理基础与民族历史教育。毕业者授予“曙光勋章”,并纳入核心人才库。

当晚,秦远独自登上道署后院的?望台。

月光洒落,照见满城灯火??不是烛火,而是煤油灯与自制电灯交织的光芒。他知道,这些光,来自百姓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。

耳机中忽然传来信号音。

“猎隼,这里是鹰巢。”是福州传来的加密频道,“北京方面终于有了动静。慈禧太后召见军机大臣,密议‘台湾事变’。初步判断,清廷将调集江南大营精锐,联合福建水师反扑。预计十日内会有动作。”

秦远静静听着,没有回应。

片刻后,他低声问:“模拟器……最后一次推演的结果,还记得吗?”

对面沉默了几秒,才传来回答:“记得。你在第十七次尝试中失败,因为过早宣布建国,导致列强联合封锁,内部叛乱四起。最后一次成功,是在夺取全岛后,先以‘临时自治政府’名义运作三年,推行改革、积蓄民心,再正式回归祖国怀抱。”

“所以,我们不能急于求成。”秦远望着星空,喃喃道,“胜利不是终点,而是起点。”

他摘下耳机,从怀中取出那本《光复军士兵手册》,翻开最后一页。那里写着一段他自己添加的话:

> **“真正的自由,不是推翻一个朝廷,而是让每一个普通人,都能挺直腰杆走路,都能说出心里的话,都能相信明天会更好。”**

风吹页动,仿佛回应他的信念。

而在海峡彼岸,平潭岛某处地下机房内,一台老旧电脑屏幕闪烁着微弱蓝光。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:

> 【模拟进度:98.7%】

> 【现实同步率:持续上升】

> 【警告:外部数据干扰增强??疑似‘系统’察觉异常】

无人知晓,这场所谓的“真实模拟游戏”,究竟是谁创造了谁。

但有一点毋庸置疑??

当千千万万普通人开始觉醒、行动、牺牲、创造时,哪怕是最精密的程序,也无法再掌控他们的命运。

因为他们已不再是NPC。

他们是人。

是历史的书写者。

九月二十日,晨曦再临。

全岛各地响起钟声、号角、锣鼓与欢呼。

在花莲,原住民部落举行了百年来的首次联合祭典,长老们将祖传的玉石项链献给空降队员,祈愿山河安宁;

在高雄,渔民自发组成运输船队,冒着风浪将新鲜鱼获送往前线营地;

在台北近郊,一群女学生剪去长辫,穿上军装,报名加入通信兵训练营,誓言“用声音传递光明”。

而在石埔村的小学堂里,第一堂课开始了。

黑板上写着三个字:

**“我是谁?”**

孩子们举手抢答。

有人说:“我是中国人!”

有人说:“我是台湾人!”

还有一个小女孩站起来,声音清脆:

“我是未来的人。”

老师笑了,眼角泛泪。

他在黑板上重重写下最后一行字:

> **“你属于历史,也正在创造它。”**

窗外,阳光普照,大地如金。

海面之上,第一缕南风吹起,推动着归航的帆影,也卷动着新时代的序幕。

黑夜彻底终结。

黎明,已然降临。

晨光如金,洒落在石埔村小学的瓦檐上,映出一片温润的暖色。那块昨日才立起的黑板尚未擦去,三个大字“我是谁”静静伫立,仿佛仍在等待每一个孩子用一生去回答。教室里坐满了人,不仅有孩童,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农、裹着头巾的渔妇、断了一臂的老兵。他们不识字,却听得极认真,像在聆听某种失传已久的真理。

老师名叫林文清,原是福州师范学院的学生,三个月前还在为毕业论文焦头烂额。如今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,站在讲台前,声音不高,却穿透了整间教室:“昨天我们问‘我是谁’,今天我们要问??**我们从哪里来?又要到哪里去?**”

孩子们睁大眼睛。

一位老人颤巍巍举起手:“我……我从唐山来的。祖上说是福建漳州,三百年前坐船过来的。”

“对。”林文清点头,在黑板上画了一条线,从大陆蜿蜒至台湾,“我们的祖先,跨过黑水沟,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,在这片土地上开荒、筑城、建庙、生儿育女。他们不是流寇,不是边民,而是带着文明与希望的开拓者。”

他又写下两个字:**血脉**。

“可后来呢?”一个少年突然开口,眼中含怒,“后来朝廷不管我们了!荷兰人来了,郑成功打回来;日本人想占,刘永福带我们抗!可每次朝廷都说‘海疆偏远,暂宜羁縻’!我们是弃子吗?”

教室陷入沉默。

林文清没有立刻回答。他走到窗边,推开木框,让阳光照进来,落在每个人的脸上。

“不是弃子。”他说,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是我们从未被当作**主人**来看待。三百年来,这片土地上的血泪、呐喊、挣扎,都被写成‘叛乱’‘匪患’‘夷祸’。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??

**我们从来不是叛乱者,我们只是回家的人。**”

话音落下,窗外传来脚步声。

沈玮庆走了进来,肩披薄风衣,胸前依旧挂着那枚铜徽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坐在后排的一张小凳上,像个普通听众。

林文清看见他,微微颔首,继续道:“所以,这场战争,不只是夺回城池,更是要夺回**话语权**。谁有资格定义历史?是谁在书写正义?如果我们不说,敌人就会说;如果我们不写,压迫者就会篡改。”

他转身,在黑板上用力写下四个大字:

**还我河山**。

随即又在其下补了一句:

> “此山非彼山,此河非旧河??我们要的,是属于人民的山河。”

课后,村民自发组织清扫队,将祠堂前的空地平整出来,准备修建一座纪念碑。碑文由百岁老翁口述,青年执笔:

> “天地有正气,生于民心。

> 清廷弃台,洋人窥伺,百姓不死,薪火不熄。

> 今光复军至,非为争权,实为归义。

> 凡我族类,无论汉番闽客,皆同胞也;

> 凡我土地,不分南北东西,皆故土也。

> 愿后世子孙,永志不忘:

> **宁做断头鬼,不做亡国奴。**”

当夜,秦远抵达石埔村。

他未带卫兵,只背着一个帆布包,里面装着几本旧书、一套换洗衣物,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??那是他在模拟游戏中无数次失败后,唯一保留下来的影像:一群模糊的身影站在海边,举着手中的旗帜,背后是初升的太阳。

他知道,那不是过去的记忆,而是未来的预兆。

沈玮庆迎他入内,两人并肩坐在祠堂台阶上,望着满天星斗。

“今天上课时,有个孩子问我:‘如果清军反扑怎么办?’”沈玮庆轻声道,“我没直接答。我问他:‘你怕不怕鬼?’他说怕。我又问:‘那你见过鬼吗?’他说没有。我说:‘那你怕的,其实是别人讲的故事。而现在,轮到我们来讲故事了。’”

秦远笑了,笑声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仰头看向星空,“恐惧最怕什么?怕光。怕真相。怕千千万万人一起睁开眼,看清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转沉:“但我们也快迎来真正的风暴了。刚刚收到情报,江南大营已调集两万新式陆军,配备德制克虏伯炮与马克沁机枪,正乘轮船南下。福建水师也集结五艘巡洋舰,将于三日内驶出台湾海峡。更麻烦的是,英国驻厦门领事馆昨夜召开闭门会议,美法代表均有出席,推测正在商议‘中立观察团’介入事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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