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禾无语地瞥了他一眼,走至跟前将他的吉他夺了过来,弹唱着重复:“十七岁的单车和我,圆舞周期很莫扎特,脑海...还隔着爱河。”这时从楼上奔跑而下的二人闪到曾禾身后,对着前一个弹唱的男孩嘲笑道:“皮带,你这...输得很彻底呀!”那名叫做皮带的男孩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,又走上前拱手打招呼:“原来咱们小小的宿舍楼真是卧虎藏龙呀!”曾禾双手将木吉他奉还给皮带,礼貌地笑了笑,“以后要仰仗各位大哥照应了!”说完牵着吴同朝三楼走去,后面的三人连连点头客气道:“哪里哪里,应该的应该的!”
进入房间之后的曾禾迅速跑向窗边,猛地一下拉开窗帘后自信地转身朝着吴同张开双臂,兴奋地叫唤着:“当当当当!”而吴同眼前的窗外是一座破旧的发电厂,几根粗大的烟囱对着灰蒙蒙的天空排放着废气。所谓夜景不过是工厂里偶然间闪过窗帘的几束巡逻灯。
夜晚二人走出宿舍,因为厨房用具还没有准备齐全,所以二人只能到宿舍旁边的小餐馆吃晚饭。在走出宿舍院子后一路下坡时,又见到坡下有两个男子正在走上来。四人擦肩而过,并未打招呼。走在前面的是一名中年男人,对方西装革履,炯炯有神的眼神之上架着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,黑色的皮鞋面上沾有一些黄土。身后的男生看起来青涩很多,身材高挑,一头碎碎的卷发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。他挽着白色的衬衫袖口,紧紧地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。
曾禾走完下坡后,再回头一看,发现这两个男子走上了宿舍二楼。
“终于来两个比较养眼的了!”
吴同瞥了她一眼,“你呀!以貌取人...”
曾禾解释:“实在不是我以貌取人...你看看白天那一伙,好像从军事频道里跑出来的一样!”
吴同疑惑地看她,“军事频道?”
曾禾答非所问:“还有这个死房东,还不接我电话,可把我骗得好惨啊!这就是所谓的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咱们整个城市的夜景吗?气死我啦!”
吴同不说话,轻轻地去牵曾禾的手。
“算了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,吃完饭我们干嘛?”
吴同闻了闻曾禾指甲油的味道,又将其手背贴在脸上,“还能干嘛?回去整理行李咯!”
新房大概四十平方左右,算是一室一厅。客厅与厨房相连,房间只有一张一米五的床架与床垫。浴室和卫生间是三楼公用的,在三楼的走廊上,好在整个楼层只有她们俩入住,也还算方便。简单吃过晚饭的二人回到屋子,共同打扫着屋内的卫生,整理床铺与衣柜,花了大概两个小时将屋内整理得干净整洁,最后疲惫地瘫倒在床上。经历高考与搬家后的吴同此时显得异常疲惫,她在床铺上靠着曾禾的肩膀歇息了十几分钟之后,又拉着曾禾起床去洗漱。曾禾被吴同推推搡搡地带去洗浴间。放好热水之后,吴同将花洒递给曾禾,说:“你先洗,我去洗手间!”曾禾将水龙头关掉,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,回答:“你先去洗手间,我等你!”
吴同将头探回浴室,疑问:“等我做什么?你可以先洗啊!没事,我看这个热水器挺大,热水应该是够的!”
曾禾再次打开水龙头,暗黄的灯光与水蒸气弥漫在狭小的浴室中,她再次回答:“你先去洗手间,我等你!”
那是她们第一次□□相见的夜晚,她们害羞地走向对方,浴帘拉上之后,双手紧张地牵在一起。在对视了很久之后,又轻轻地抱在一起。水流开的很大,温水穿过生锈的管道,从塑料制的花洒喷头中倾泻而下,冲击着曾禾的肩膀。吴同微微抬头,迎面飞来水花将她的面容沾湿,水流顺着下巴划进二人碰撞的胸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