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傻了。
心想死了也就死吧,只是可惜了出门前菊韵正在烤梅花酥饼,怕是吃不上咯!
我俩石像般对视着,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。
十福晋的眼珠子越瞪越大,可能被吓着了,张着嘴,半天也没发出声来。
见她这般胆小心虚,我顿时来了底气,扬声道:“十福晋莫怕呀,风急天黑,我什么都没听见。”
“啊!”
欣常在浑身一颤,这才发现身后墙上趴着的我。
她一步步走近,拽落垂在墙边的花胜,目光一冷:“你竟敢私自打落华妃的花胜?”
头一回见到这种阵仗,我胡乱说了句:“你倒打一耙!”
欣常在一脸惋惜地摇头,“谁让你到处乱跑呢?”
“就是,你岁数也不小了,怎么还跟个野人似的?”
十福晋望着我,捂着嘴偷笑,笑得眼眶里泪水乱飞。
欣常在也跟着笑起来:“就是,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野人,毫无规距礼数,还不快行礼?”
谋反都被我逮着了,居然还能笑得出来?
尤其是十福晋,她笑得一点都不优雅端庄,眼泪乱飙跟个大傻子似的,居然说我是野人?
“二位主子,这是忆欢宫的宁贵人。”
高无庸跑的气喘吁吁,走到她二人跟前才道:“奴才绕了一大圈才从侧门绕过来,是我没能看好主子,才闹出了误会。”
十福晋诧异地看着我,有些嫌弃似的:“贵人?”
她的语气和表情,仿佛我不该是个贵人!
也是,哪有贵人爬墙头的?
我面上有些挂不住,忙冲高无庸招手,让他扶我下来。
高无庸半弯着腰,给我做台阶。
我有些忐忑,心想千万不能摔倒,不能在这个看不起人的十福晋面前丢人。
“怎么?这就怕了?不外如是嘛!”
十福晋笑得愈发灿烂,边笑边还冲我伸出手:“来吧!嗯?”
见我不搭理她的“好意”,她叹了口气:“皇上赐封号:宁,不会是宁折不弯,宁为玉碎,宁死不从的那个宁吧?”
我咬了咬牙,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,扶着她的胳膊,就跳了下去。
“我叫将宁儿,所以是将宁儿的宁,不是什么宁死不从。十福晋羞辱我也就罢了,若是亵渎了皇恩,那便是大不敬之罪啊!”
大概是我的气势太足了,只是警告了她这么一句,她的脸上就蒙了灰,再不复方才的得意。
她眸中渐渐泛起一层薄雾,低低地呢喃:“原是我糊涂了。”
欣常在的脸色也很难看,小声嘀咕着:“原来齐妃说的是真的,皇上真的从南边带人回来了,皇后居然还责骂三阿哥糊涂,我看她才――”
十福晋用目光打断了欣常在,又转而看向我,她的目光冷的可怕,比方才耻笑我时要恐怖几十倍。
她道:“宁贵人,你长着一张有福气的脸,但是要懂得惜福才能享福。明白么?”
一对比,我甚至感觉如果我不顶撞她,她原本只是想逗逗我,如今才是真的起了杀心。
欣常在附和:“是啊~这西南角风水好,倚梅园才出了个妙音娘子,你们住的近,只要你懂得惜命,闲事莫理,好日子在后头。”
“妙音娘子?”十福晋面露思索,问道:“是那个穿蓝色衣裳,在宴会上唱昆曲的女子?”
她不会连带着找玉奴麻烦吧?
我一着急,就脱口而出:“我们不熟。”
“不熟?”
十福晋愣了,打量了我一番,又扫了一眼高无庸,面上终于绽开了笑:“皇上连高无庸都拨给你用,想必……是看妙音娘子的面子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