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燕王妃又和平宁候夫人笑了一回:“你正当盛年便说愁白了头,我们这些老不死的,便要如何呢?”
笑过了,也知道如今两家急着给孩子寻人家是什么意思:“这般好的孩子,哪里竟会无枝可依呢?只莫病急乱投医,反误了孩子前程便是。”
这是正经,世子夫人应了。但老燕王妃的反应并不是她期待的,她也有些失望。
等到女孩子们回来了,老燕王妃就不由多看了徐掌珠两眼,越看也真是越喜欢:徐掌珠本是个赤诚人儿,并没有什么心眼儿。偏娇宠着长大的,活泼娇憨,可不是惹长辈们疼爱呢?
那许韧说是老燕王妃的侄儿,其实从年纪上看,和老燕王妃的孙辈也差不得什么。因此老燕王妃对他的疼宠,那真是非常人能比的。
徐掌珠倒没觉得老燕王妃的眼神有什么不对,只冲她大方笑了,又去和姐妹们说锦鲤的事儿,还是觉着舒德音竟没能来顽,着实可惜了些。
等女孩儿们走了,老燕王妃想了想,又将许韧唤了进来。同他说了几句闲话,便将徐掌珠带了出来。
“听说那孩子竟是在你手底下进学?”
许韧微微一笑,竟有些温和的样子:“是啊。”
老燕王妃眉梢轻挑,倒不见他谈论起哪家女子,竟会有如此神情:“那却是个好孩子呢。”
是啊,镇日和孩子玩的,可不是孩子么。
许韧又是笑了笑,纵是他天纵英才,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老燕王妃竟会将他的笑,当做是对那孩子的喜爱呢。
倒是许韧,走前想起了什么,对老燕王妃说了句:“侄儿前日偶读医术,竟看到个妙方。只不知是否有用,姑姑这里姐姐多,可能替我试验一二呢?”
老燕王妃并没什么惊奇的,许韧兴趣爱好广泛,于医学上生发了兴趣,有些涉猎,真真是再正常不过的。且他最求甚解,可不是要寻个是非根底么。
“却是什么方子呢?治疗哪一途?”
“是妇人方子。说女子葵水来时,有那腹痛难忍的,竟能几个疗程就病除了。我却是不信有这等奇方的,非要试验一下不可。”
老燕王妃简直要扶额了:“去罢去罢,我令人吃来试试。”
要不说这个侄儿至今未婚呢:一个大小伙子关照些妇人病,若不是姑侄相知甚深,旁人知晓了,只怕就要说他轻薄。
老燕王妃也不敷衍他,若是应了不叫人试,他今后问起来,怕又是一桩官司。索性交给野萍去处置了。
野萍也是惊喜,笑道:“今日定远侯府里的娇客不是也说,那许三少奶奶,正是天葵来得过早了,每月里都是受罪的么?”
“这倒是一桩。你先叫人去看看方子,若是没旁的妨碍,便也给那孩子送一份过去。横竖纵不能治好了毛病,总不至于将人给吃坏了。”
回去的马车上,许璐因念着许玥的恍惚,心中也是感叹:怎的造化弄人,如此天不遂人愿。
连世子夫人都有些唏嘘,听了母亲说那许韧的好处,一时只恨不得这便给许璐也寻摸个绝好的儿郎,去了头上的一层压顶泰山。
母女俩一时各有心思,许璐确实觉着奇怪,怎么外祖母也突然拜访了老燕王妃呢?
待听得始末,她已是愣住了:怎的如此阴差阳错?许玥爱而不得的,竟要和徐掌珠走到一块儿么?那以后姐妹相见,岂不是难堪呢?
她是个压不住心事的,一时百爪挠心,下了马车先奔去找那许瑷:“我有事同你说!”
拉着许瑷就走,将许玥和世子夫人都晾在了原地,面面相觑的,都不知道她又是发什么癔症。
“那掌珠姐姐岂不是要叫许先生欺负死?”
这是舒德音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。因为过于真实而叫许璐、许瑷二人面部扭曲,久久不能回神。
舒德音想想又觉得不对:“不过掌珠姐姐武功高强,许先生怕也不敢欺辱她!”
许璐很想问一问舒德音眼中的夫妻关系究竟是个什么修罗场。
许瑷轻言细语道:“此事倒无需忧虑,先生虽然促狭了些,人却是极温和的。况且八字还没有一撇,连掌珠都不知道徐家外祖母的打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