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璐赶紧补了一句:“你们两个谁也不许说出去哈!要是敢泄了秘密,哼哼??”
舒德音好想提醒她一句啊,这几个人当中,最守不住秘密的,不就是二姐姐您本人么?可她怂,愣是把这话咽下去了。
“此时正是大姐姐千思百想心中煎熬的时候,若是听了这事,只怕??”
所以许璐才愁啊:“我瞧着大姐姐今日也是想找了机会,去偶遇许先生的。”
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,便是去问了,她也只是搪塞罢了。
如此,三个小姑娘甭提心中有多焦虑了。
舒德音此刻身体不适,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,那两个就告辞了,叫她专心歇着。
却说许玥那日从庄子里回来,也是在定远侯跟前给了准话:便是不孝,也只能辜负了二太太。
其实定远侯有些忧心:许玥被二太太逼着,便要去宫里厮杀;叫帝后吓住了,又生了退意。
他从前看许玥,是个很站得住脚的孩子。原来真的大是大非面前,其实有些懦弱了。
他也不拖延着,当真给她寻摸了一个好对象来:督察院经历易云。
督察院顾名思义,是监督、监察的部门,本是从御史台衍生而来,也一度取代了御史台的地位。
然而在舒万里时期,因着督察院弹劾与监察并行,类似于后世的检察院与法院合一,总有偏颇之忧。因此,舒万里一力主张,恢复了御史台,御史弹劾建议,督察院审查、监督,确实少了许多攻歼之事。
如今的督察院和刑部、大理寺并称为三法司,当日舒万里的案子,因着牵扯重大,便是由三法司协同会审的。
这么一说,却是说远了。如今只说这个督察院经历易云,这是个正六品的职位,从京官来说,不大不小,从位置来说,却很关键。
易云出身“寒门”,但不是一贫如洗的所谓泥腿子。他祖辈行商,在北地一带也有些富贵的名声。只是到了他父辈,家道中落,只勉强衣食无忧罢了。
易云父母英年早逝后,易云便与祖母相依为命。好在他十分争气,春闱时高中传胪,直入翰林院,之后进了督察院,单凭着功劳能力,一路升到了经历的位置。
定远侯看中的不光有易云的人才,他还看中了易云的祖母:那个老太太知书达理,坚韧宽和,或许能教导着许玥成为一个出色的当家主母。
再不济,有这么个太婆婆,许玥也不至于被二太太牵线木偶般,带得再干出些糊涂事来。
不得不说,定远侯挑孙女婿,其实和挑女婿一般用心了:易云的经历家世,除却一文一武的差别,同周大生何其相似呢!只要许玥能好好经营,日后的生活,定不会比许绍诤差的。
他将易云的情形都同许玥说了,道:“??旁人有不如自己有。有些儿郎看似家世显赫,不过仰赖祖荫,家世复杂之处,多少糟心的事。易家里人口简单,并没有多余的故事,以你的人品才干,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关系。易云为人上进,且确有干才,必不会止步于此。”
他能说到这一步,已是极为不易了,许玥也知道这样的夫婿,确实比门当户对的大家公子还要难得。
“??他高中二甲头名时不过弱冠,七年间便升到了经历一职,已是十分难得了??”
如此算来,易云比许玥竟是大了十岁,如何到这个年纪也未曾婚配呢?
“我着人仔细打听了,他曾有一名未婚妻,家道中落时两家便协商退了亲。只是后来易云高中,对方家里悔恨。虽然未婚妻已成亲了,家里还有旁的女孩儿,一意要送上来续了姻缘。易云和祖母执意不与这样的人家续儿女亲事,只说自个儿不立业便不成家,一拖便是这些年。”
许玥听了,默默了半响:“但凭祖父做主。”
定远侯摇摇头:“我不为你做主。”
许玥心中茫然,不知祖父这是何意。
“你若有意,我想法子叫你同那易云见一见。到时成与不成,都凭你的心意。日后好与不好,我虽要为你撑腰,却无法替你负起责任来。”
便是因着这一桩事情,许玥一直心神不宁的。因此才隐隐想着,若能再见许韧一见,或许就能死了心,只往前看自己的前程姻缘,再不叫他乱了自个心志。
别说舒德音不知道这茬,连许厚璞也蒙在鼓里。他眼看要去西北,可千头万绪,竟是桩桩件件都放心不下,再回不去当年那万事不过心的少年。
连他,都在同窗中间仔细打量:这人是否配得上大姐姐呢?那人能否给大姐姐幸福呢?一时也挑花了眼,竟连平日的好友,看起来都不是那么顺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