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德音把入围六强的名单交给许韧的时候,他不由眯了眯眼睛。
“你这是怎么选出来的?”
舒德音得意地朝他扬扬眉:“我有兄弟做援手啊!许家的四哥和五哥在外头走动,这等大事,除了听先生的看法,多问问许家的兄弟,总是没有坏处的。”
许韧拈着手里的纸张,隐隐的,总觉得心里不太痛快。
“呵,原来你也不那么信任先生的眼光。”
舒德音张大眼睛:“许先生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只是……”
许韧咻忽转着轮椅就走了,轻飘飘丢过来一句:“我知道了,以后你不用管了。”
舒德音呆立在原处望着他的背影,怎么都不觉得自己在二姐姐的婚事上头多审慎几分有什么不对的。四哥和五哥总比许先生更了解许璐的性子,说不得就知道哪个儿郎更合适许璐。
她没滋没味地往课室里走,冷不丁就和古先生打了个照面。
她正要行礼,古先生鬼鬼祟祟走到她身边来:“你最近不是干了件很不厚道的事情吗……”
舒德音顿时警惕起来:“先生说的是什么事?”
古先生好一个不问世事的学术宅,摆出一副八卦的神情来,丝毫不现猥琐,也是个奇迹了。
“不是说你无情无义的,趁着定远侯落难之际,和他们把关系切割得干干净净?”
舒德音挤出一个笑容来:“是呀。”
“听说你现在千夫所指,如丧家之犬般,所到之处都是骂名?”
“是……的吧?”
古先生竟然满意地点点头,恨不得拍着她的肩膀来哥俩好了。
“好孩子,你放心!全天下的人嫌弃你,古先生我不会!咱们做学术的人,就是要把那些世俗的感情啊、牵绊啊、人情世故啊,通通抛到一边去!丈夫算什么?有数学美丽吗?”
舒德音听着这走向不太对了:“等等,先生……”
“不必说了!先生我收留你吧!以后做了我的关门弟子,在数学上做出成绩来,世人就知道他们的愚妄了。”
舒德音手舞成一片残影示意阿停带她赶紧撤退:“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,学生声名不好,容易带累了先生。”
这头阿停推着舒德音一路狂奔,身后跟着个古先生深情呼唤:“你别跑呀!先生是真心的!真的是真心的啊!”
舒德音坐在轮椅上眼前一黑:死了死了,这天以后,不会传起和古先生的八卦吧?
远处的牧弘山长:……到底能不能来个靠谱的数学先生了?
且说许韧这里还在为许璐的婚事考察儿郎们呢,许璐就暗搓搓找到了舒德音。
“我听说,你在给我寻摸夫郎?”
舒德音发起抖来:“是……是吧?”
许璐白她一眼:“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!以前不是挺痛快个人吗?”
舒德音这不是害怕被她捶一顿吗?看她也不像是上门来问罪的样子,赶紧道:“是是是,不过呢,这件事……”
主要是小顺王爷整出来的,冤有头债有主,以后祖父要是知道了,你们记得罪魁祸首可不是我呀!
许璐就有些期期艾艾的:“那……那你们都选出来哪几个?”
舒德音下巴掉下来了,这是要?亲自挑选的意思?
“……小五和我说了,你给的人选怎么……怎么都……”
舒德音好紧张地看着她,你倒是说个所以然来啊!你不是挺痛快个人吗?
许璐清了清嗓子,好一个痛快人儿,也觉得有点难以启齿:“你叫你先生帮我打听打听……咋样。”
舒德音完全没听清她在喏喏什么:“你说谁?”
许璐能说出一遍已经是用尽了羞耻心了,怎么还要她再说一遍呢?舒德音你有点促狭啊!
她白了舒德音一眼:“你耳朵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?我不说得很清楚了吗?”
舒德音:二姐姐,不好意思,我耳朵还真有点问题。
她忍着笑,认真道:“看来二姐姐虽然是个痛快人,说起心仪的男子来,也难免扭捏几分。无妨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