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字一句慢慢说着，实在忍耐不住，张了张小嘴。一个杯子凑过来，她咕咚咕咚把冷茶喝了个底掉，心里好像暂时清爽了一点点。

许韧又拿冷水里拧出来的毛巾给她擦了脸，她懒懒靠着他，稀里糊涂往下说。

“能铤而走险做这样的事情，叶掌柜真是……先生，你说，会不会也是从前下塘镇那个幕后人主使的呢？”

“你觉得呢？”

舒德音觉得许韧真是坏啊，她都这么难过了，居然还逼着她自己去想！

她努力撑起身体，转身怒目看着他，殊不知她眼角都是红的，眼中水光潋滟，一片初初绽放的妩媚。

许韧眼中都是一刺，探手轻轻覆了她的眼：“好呦呦，转过去，不要这般看我。”

舒德音偏不听话，火热的手掌覆上许韧的手背，要把他的手拉下来。

“先生，不许遮着我！不许！”生起气来，满嘴的霸道。

许韧无法，只得叫她拉开手。四目相对时，舒德音突然嘴一扁，拧身扑了上来，把脸都埋到许韧肩窝子里，嘤嘤哭起来。

两波：……

她们年纪不算小了，多少也知道点人事。眼看着二小姐这般，不知道怎么的，竟然把心疼舒德音的心稍微分了一点儿出来，去可怜那许韧了：任凭他是君子也好，圣人也罢，叫心上人这么缠着哭着，也是种折磨啊！

舒德音哪里知道她在折磨许韧哟！她只觉得自己要被折磨死了！方才喝进去的水，清凉不过一息，已经在身体里沸腾起来。她觉得自己要从内里，像皲裂的土地一样，一点点四分五裂，最后碾成齑粉。

“先生，我怎么了，我怎么了……”

她带着火苗的气息吹拂到许韧的脖颈上，带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。

许韧不自觉将她往怀里贴紧了一点，觉得轻薄了她，又放松了一些；可她的气息吐出来，他又紧了些……

他摸摸她的头，不许她胡乱扭动：“呦呦，你还没说呢，要是叶掌柜是被人主使的，你要怎么处理呢？”

舒德音真要气死了！她觉得自己这么焦灼，一定是被许韧给气的！

她凭着本能，啊呜一声，对着许韧的脖子咬了一口，咬住了还不够，银牙竟然磨了磨！

许韧浑身打了个哆嗦，也觉得自己怕是要死了，真的要死了：“好呦呦，你……”

舒德音松了口，瞪着他，小兽样呲了呲牙。

“不许问了！我都想不明白了！我这么难过，你还问叶掌柜！为什么要问他？你……”她悲从中来，这回是真的大哭起来了，“你只关心叶掌柜，只关心他，不关心我……呜呜呜呜呜，我这么可怜，你不关心我！你一定喜欢叶掌柜了是不是？”

两波：……捂脸，没眼看。

许韧：……你的脑洞为何如此清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