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州也是从少年人过来的,在知州夫人面前说起了,难免就露骨了些。
“……我早就同你说过,那位小姐是个有手段的。甭管人家有没有来历背景,能把男人的心牢牢拢住了,那就是难得的本事!”
知州夫人原先还同丈夫争辩呢,以为讨好了一个立身不正的女子能有什么用处。等到亲眼见证了许韧毫不掩饰的喜爱,她的不屑和不忿反而更重了些。
“以色侍人,能得几时好!你也说那许公子出身书香门第,这样的作派实在是叫家门蒙羞!”
她是名门正娶的嫡妻,自觉代入了许韧未来的妻子角色,哪里能看得过去这对小儿女不明不白的亲近呢?
呵呵,她自恃身份,此刻要是许韧的原配妻子在这里,说不得还要好好讨好应酬。经了昨日一遭,被舒德音一再地冷落,她是再不肯去放低身段的。
“便是叫我去陪着,我也不去!”谁还没有点骄傲啊!
知州夫妇说着,就信了许韧的举动:贵公子才从生死攸关的境地里闯出条生路来,可不是要和红颜知己好生去散散心呢!
知州亲自给预备了马车,叮嘱了车夫:“一切都听公子的吩咐。”
车夫们都高兴地点了头:驾车送京城的贵人呢!以后吹牛也有个说头呀!
一行人就做了散心的装扮,舒德音身上的衣裳颜色都娇嫩了几分,盈盈走来的时候,光是脸上的愉悦就似能发出光来。
许韧站在州府大门前,亲自扶着她上马车。两手交握时,竟然舍不得放似的,还亲昵地捏了捏她葱白的指头,叫来送他们出门的知州看得暗自惊叹。
等车开出去了,舒德音坐在许韧的对面,只恨自己眼睛不够大,瞪起人来气势不足。
“先生有必要做到这程度吗?”
在别人面前亲昵秀恩爱什么的,真的有必要做戏到这个地步吗?
许韧认真想了想,扶额:“是没必要,”对着她睁大得要脱框而出的眼睛,笑意盈盈,“可是有做登徒子的机会,为什么不做?”
舒德音每次都能被许韧无耻的下限震惊到:舒家个个人品端方,到了定远侯府里,许厚璞虽然跳脱,可也没这样,这样……轻佻啊!
舒德音才不信许山长在家里这样,一定是许先生多年不娶亲,默默地就……扭曲了?
许韧看着她只笑着,没提醒她:如果她对此哪怕有一丝的厌恶,他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。
舒德音:登徒子竟然叫我背锅,我,我冤呐!
明明是逃命呢,可每次他们胡说八道一通,愣是能把紧张的氛围消弭于无形——至少外头的车夫对他们说了什么听不分明,但里头叽叽咕咕的笑语,能叫他对这一趟秋游的兴致再无怀疑的。
就这么聊着天说着话,好好地到了城门口。
舒德音不由自主松了口气,对许韧粲然一笑:又一次逃出生天了,刺不刺激?
得,笑容才上了脸颊,就有人在外头笑道:“许公子可是要出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