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姚家要动手了!”
铁七是撞开门进来的,那时许韧在看书,舒德音在练字。闻言舒德音的手抖了抖,慢慢把笔放下了,右手握住了左手,借这一点力道,叫自己恢复镇定。
他们从进别庄起,早已经讨论过,如果姚家再来一次关门打……咳咳,他们要如何应对。
这会儿都动起来,逃生要带的包裹早已经打包好的,许韧还记得问铁七一句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有人去姚家的铁矿打探消息,姚二爷联想到我们头上了。以为是我们做的。”
他们做了那么多事,每一样都能叫他们走不出黎州地界。偏偏要为了没做的事情送命,真是好冤枉呐!
许韧蹙眉,会是谁呢?漕帮的人?还是锦衣卫的人?或者是……京城的人?
可若是京城的人,怎么也不来给他们解围,先去了铁矿收集线索?没有道理啊,排除;
他脑子里就转悠着漕帮和锦衣卫,一路往外跑——说是跑,其实就是溜,有点像是跑出家门去胡闹的少年,蹑手蹑脚不闹出丁点的动静。
他们的人说少也不少,分成了几队,铁七和包过先去找万大成母子。铁十二早已经规划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路径,他们反应这样快,等到姚家发现的时候,至少已经逃出去十里八里了。
可凡事都有万一啊!事实证明,今日的运气好像不在他们这一边——舒德音叫阿停掩护着才溜出小院呢,就和知州夫人来了个正面遭遇。
知州小姐的丫头不是报告了说小姐失踪了吗?知州夫人就带着人静悄悄出来寻,找了一路,就找到了舒德音落脚的院子。
她也找得着急了,别庄人多事杂的,知州小姐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。这么久都不见踪影,难道……
做母亲的已经脑补得心脏痛了,也顾不得对舒德音的偏见,带着丫头婆子就围上来。
“小姐,你可见到了小女?”
舒德音心内哀叹,面上竟也能做到纹丝不动!她暗暗赞一声自己的处变不惊,摇头道:“我不曾见到。不若我们也替你寻寻?”
知州夫人才要说好,转眼间就改变了想法:“不不不,不劳烦小姐了。那丫头最喜这别庄的汤泉,说不得是寻了姚家的丫头伺候,去泡汤泉了。”
她是突然想起,万一知州小姐发生了什么不清白的事情,舒德音是个外人呐!又是最见不得同类好的女子!那女儿说不得就要遭受二次伤害的!名声坏了是最要命的!
舒德音乐得她拒绝,寒暄过了,眼看着知州夫人要走了。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知州夫人突然转过身,上下打量着她。
“小姐怎么换装束了?”
其实舒德音没有换衣服,因着在敌人的地盘上,时时刻刻都是战备状态,她哪怕是赴宴穿的衣裙,都为了跑路做了调整,坚决不要什么束带啊、披肩啊累累缀缀的东西。
可知州夫人日常研究的不就是吃穿二字?哪怕记挂着女儿,半点没有影响她的“夫人雷达”——她一眼就看出来了,舒德音脚上,穿的是一双靴子。赴宴时穿的,却是和衣裙搭配的绣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