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韧给她解着绳子,看她的手上已经被燎出一串的火泡,感觉不到自身的疼痛,只记得心疼她了。
“呦呦,不怕,没事的。这就好了,这就好了。”
他说着,唇慌乱地印在她的发丝上,借助这个动作来平缓内心鼓噪的焦灼。呦呦,你会没事的,你会没事的。
舒德音咬着牙,不能哭喊,不能叫他分心,现在要挣命呢!
许韧给她把绳子解开的瞬间,把她的手拉过来,在她的伤处亲了亲:“痛不痛?嗯?”
舒德音把手抽出来,摇摇头,赶紧去看阿停。阿停也是咬牙吸气,绳子烧得要断不断的时候,用力绷断了。
那头知州还在叱骂丫头婆子们,要她们也赶紧去把绳子烧断了。丫头婆子谁不想活命啊!可火烧起来痛啊!对自己下不了那个狠手啊!
这会儿看许韧三人都脱了束缚,知州眼睛都亮了。
“太好了,许公子,快,来给我解开。公子不愧是公子,咳咳……”
这会儿屋子里已经火势熊熊,火苗蹿到了房梁上,他们周身都是烟和火,脸烧得慌,喉咙呛得慌。
许韧和阿停理也不理,冲到门口试图把门撞开。舒德音紧随其后,被知州突然倒过来绊倒在地。
“小姐,给我解开,我也能帮上忙的,别扔了我不管,小姐……”
知州横在地上哀哀乞怜,堂堂父母,在死亡面前只是个懦夫。
舒德音把冲口“啊”的一声拼命咽回去,探手捂住了左边脚踝,那里迅速肿成了馒头。她试探着使力在地上蹬了蹬,钻心的痛。
许韧一撞二撞,这门牢不可破,他毫不恋战,径自转身寻别的出口,见舒德音倒地,忙过来扶。
“呦呦,摔到哪里了吗?”
“我没事!”
她推着他快走,不要因她分心。对上他担忧的眼神,她忍痛一骨碌爬起来,把重心放到右脚。
“我没事,咳咳……快点儿,我给他们解开。”
许韧就没多管,扑到后窗边,那里已经烧起了一片,连靠近都是令人窒息的灼热。浓烟四起,把满是赤焰的大厅笼罩得像是人间炼狱。
他眯起眼睛,四处寻找能用来砸窗的东西。近视眼是做不到将一切尽收眼底的。他现在靠的都是记忆了——几个时辰前所看到的场景里,这个地方放的是椅子,那个地方是多宝阁,旁边是……
他操起一个带着火苗的凳子,用力向后窗掷去,整片绚烂的火帘被撞开一个巨大的缺口,椅子破窗落到后面的湖中。可轰然的巨响声紧随而来,整扇不堪重负的窗棱哐当砸下来。
他下意识用手挡了挡,赤裸裸的手臂和窗棱撞个正着。他闷哼着退后,躲开了窗棱带起的火圈。
“呦呦,阿停,过来!”
舒德音这会儿是在给知州家的丫头解绳子,知州和知州小姐拼命躲闪着火势的追击,他们想不明白。